镜湖枯竭,青州一界与其它十二州隔绝开来,天地灵气无法循环,自而也愈加稀薄。
这千百年来,修仙愈加困难,终身止步于金丹之人,也不在少数,更别说其它天资低微之人。
太阴谷月眠流结婴一事,在青州地界上,自然是件盛事。
祭台之下,来往的人熙熙攘攘,祭台之上,也有不少来自别宗别派的贵宾尊客。
“今日是什么事情,这太阴谷怎么这样热闹?”祭台之下,一位身着红衣面容美艳的少女四处张望着,好奇的打量着四处往来的修士。
她刚要祭台前走去,身边的男子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
“这是青州,并非族中地界,还是小心点好。”男子的声音清朗好听,也极为年轻,只是他戴着白色的面具,面具上没有半点表情,甚至连眼睛都遮去了。
“好吧。”那少女有些不开心的回答,“既然少主这样说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说着,她想要伸手去挽那男子的手,那男子却不着痕迹的避开,将双手插在了袖子里。
“走吧,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
“是是……”她虽然这般应合着,嘴里却小声嘀咕着,“早知道不做什么候选人了……半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原来逍遥……”
“彤樱。”男子的声音沉了下来。
女子连忙噤声,跟在男子身后往人潮相反的方向走去。
骑着白鹿前来的聆音与她们在人海中擦身而过,并未有交集。
在天书阁前她同月眠流分道而行,月眠流为她安排了侍女引路。刚来到结婴大典的现场,聆音便瞧见在贵宾席上,一脸担忧四处张望着的朔雪。
聆音噗嗤笑出声来,同他招了招手。
“朔雪师弟~”
“师姐!”
朔雪的声音自然惊动了汤谷的众人,聆音看到汤谷几位同门都朝她看来,长老还有师父他们并未与弟子们坐一席,故而,这些人大多与聆音同辈。
她看到一双男子的眼。
她记得这双眼,在那些聆音无数朦胧的记忆里,他一直用这双眼看着她,怜悯同情,还带了几分慈爱。只是此刻他看她,却带着愤恨,厌恶,似乎是恨不得她死了。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就像皇姐杀她时看她的眼神。
在怪她,在恨她,夺走了重要的某个人。
她看向那双眼的主人,然后笑意款款的开口道:“溪月师兄,许久不见了。”
听聆音这般说话,他似乎有些愠怒,但碍于疏风和其它人在场,他只能强忍下努力,淡淡应了声。
聆音自也瞧出来他的不悦,便没有接着自寻麻烦,而是轻轻拍了拍小鹿的背,令它往朔雪的方向走去。
“师姐方才去哪了?”朔雪几步走上前来,关切得说道。
“我见这太阴谷景致不错,四处瞧了瞧,这不是,还顺手顺来一只坐骑么。”聆音顺势摸了摸身下白鹿的脖子,小鹿俯下身来乖巧的任她抚摸。
“若我没记错,这应当是太阴谷中圈养的春芽鹿,这不是汤谷的地界,师妹这般拿人东西,不太好吧?”
非花见缝插针,一抓住机会就忍不住讥讽聆音两句,偏生她说得光明正大,倒真显得在为太阴谷讲道理罢了。
不过还为等聆音说什么,一旁月眠流唤来为她领路的侍女便开口道:“这鹿是我们月道君送给这位仙子的,算不上拿人东西。”
“月道君?月眠流?!”非花诧异。
“是。”侍女回答。
聆音还不想暴露她和月眠流的关系,只是这侍女说得这般干脆,她也来不及阻止。
“我竟是不知,小师妹什么时候识得的月眠流?”非花的脸色有些难堪。
“不算识得。”聆音也不想将事情暴露得太彻底,“不过是月道君瞧我步不能行的,一时发了善心,随手送了我匹坐骑罢了。”
“这可是珍品灵兽,月道君这善心,可真是委实……”
聆音笑了笑,不打算再做理会,而是从小鹿的背上下了来,坐到了朔雪身边。小鹿乖乖俯下身子握在一旁,倒是怀里双尾锦毛鼠有些不安分的吱吱叫着,似是在叫嚣着自己的失宠。
聆音摸摸它的头,就把它丢到了一旁春芽鹿的背上。
结婴大典很快开始,原本有些喧闹的祭坛前,也安静了许多。太阴谷的女子弟们在祭坛前排成两行,乍一眼瞧去,却是清一色的女弟子。男弟子稀稀落落,一眼竟是半个都瞧不见。
倏忽间,不知何处传来铃声作响,聆音循着声看去,便瞧见祭台之下,一黑袍男子脚踩莲花,手中执一柄银色锡杖,正往祭台上飞去。
方才一路上聆音同为她引路的侍女聊了些许有关太阴谷的事情。所以聆音猜测,那人应当是月眠流的师叔,月清源道君。
如今元婴修士稀少,太阴谷仅有的叁位元婴修士并称叁秀,而其中只有一位男子,便是月眠流的叔叔月清源,而月眠流的师父,则是叁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