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认为津岛怜央无论逃去哪里都比在这种危险的境况之下留在咒术高专好,被视作无法控制的特级咒灵时刻有被处以死刑的生命危险,或是被发现了能力之后管束起来一辈子不得自由,甚至因此不断背负上杀人的沉重罪孽。
而夜蛾正道则认为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孩子无法回到亲生父母的家中,只能在外流浪,能够安全健康地长大的几率小之又小,而留在咒术高专的话,他好歹可以从中周旋,对绘里奈的能力和危险性加以隐瞒,即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也可以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再找一户人家托付。
五条悟坐在旁边不耐烦听着他们口中的一段又一段的无聊正论,索性低下头来问坐在他怀里的津岛怜央,你的想法呢?
诶?津岛怜央有些困惑地抬头看向五条悟。
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五条悟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他说,一直以来你都是被牵着走的那一个,如果让你以自己的意志来做出决定的话,你想要走哪一条路?
一直以来都被所有人推着、拉着、跌跌撞撞地前进着的孩童无法理解五条悟的话语,他沉默了下来,用那样如空气般透明而虚无的眼神注视着五条悟,露出了一个僵硬而刻板的笑容来。
津岛怜央问着,我也可以选择吗?
可以哦。五条悟的脸上是轻松的神色,他眉眼弯弯,像是闲聊着在问津岛怜央想要吃什么口味的雪糕一般,似乎并不把这当一回事,那些该进棺材里躺着的烂橘子们已经过期了,他们的话当笑话听听就好了,不用在意。
咒术师就是狗屎。他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无尽蔓延着的天空般湛蓝的眼瞳之中,闪烁着泠泠的锋利光芒,反正老子不喜欢正论,也不喜欢遵循着那群老古董制定的烂臭规定。
你只要说出你想要的未来就好了。
津岛怜央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未来。
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起了哥哥的身影。
并不比他高大多少的、坚定又温柔的那个身影,他只是想要一直跟在哥哥的身后,一直看着那个让人安心的背影。
不需要看清楚前路的方向,不需要在意脚下的荆棘,只要两个人紧紧牵着对方汗湿的手,一起在路上行走着,就已经让人感觉到无穷的幸福了。
但直到最后,津岛怜央也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五条悟,毫无阴霾地灿烂笑了,说,我们一起去吃上一次去过的那家寿喜锅吧!
只要这样就够了吗?五条悟用那样严肃的目光注视着他。
津岛怜央只是点了点头,说,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哦。
五条悟只会拯救想要得救的人。
但津岛怜央放弃了得救的机会。
津岛怜央只会给津岛修治招来不幸,只会剥夺他生来就拥有的一切,剥夺他注定伟大的未来,让他每日为温饱奔波,为保护他和绘里奈而殚精竭虑,辛苦又艰难地生活着。
这有什么好的?
他不想给哥哥带来麻烦。
但如果不在哥哥的身旁的话,无论在哪里好像都是一模一样的单调与乏味,空虚与无趣。
毫无差别,毫无期盼,毫无未来可言。
因此他决定不给他人添麻烦了。
津岛怜央的眉眼弯弯,那一家的寿喜锅,真的很好吃!
他认真地这样说着。
第27章 第 27 章
夏油杰和夜蛾正道的愿景最终一个也没有实现。
咒术界高层操纵下的[窗]派遣过来收拾残局的辅助监督已经达到了现场, 正焦头烂额地跟三枝交接着工作,忙着处理残局的时候, 津岛怜央安安静静地走上前去,扯了扯穿着黑色西服的人的衣角。
截至目前为止,已经确认了在本次事故中,波及了东京综合医院及其周围普通民众一万两千人余,其中受伤六十二人,死亡一人。死者身份已经确认, 为辅助监督平崎敬太,事故发生的具体原因还在调查当中
正捏着钢笔认真记录着三枝所给出的粗略简报的辅助监督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细微的牵扯力,他顺着力道传来的方向低下头去探查着, 只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一个面容年幼稚嫩、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孩子。
他只以为这是在这次事故中受到波及到的在东京综合病院进行治疗的小孩, 于是蹲下身来,用温和亲切的语气问道,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请把我抓回去吧。津岛怜央说, 他眼帘低垂,眉目舒展,那神情很奇异, 分明是小孩子的面孔,却流露着如水般通透平和的从容与淡然。
津岛怜央抬眼看向辅助监督, 清澈的眼瞳之中空无一物般的静谧, 他简简单单地说, 我就是造成了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
辅助监督怔愣住了。
而跟咒术高专的关系比较密切的三枝则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她俯下身来附在辅助监督的耳边轻声提醒道, 这就是那个五条家保下来的, 身上寄宿了特级咒灵却没有被处以死刑的孩子。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