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棠儿没有拒绝,叮嘱几句下回再来玩之类的话,扶着婆子的手离开厨房。厨房里顿时只剩下燕青一人,她看着那些桂花糕愣愣出神。
一刻钟后,她端着一盘桂花糕出来。既然萧应不喜欢吃点心,她也不打算送,这盘桂花糕她准备送给姚宏尝一尝。姚宏不在府中,她把点心交给方伯,让他到时候给姚宏送去。
方伯说自家大人此时也不在府中,不过出府之前交待好送她回去的事宜。她也不多问,坐上轿子回宫。
傍晚时分,那盘桂花糕没有出现在姚宏的屋子里,反而是放在萧应书房的桌子上。萧应一脸冰寒,盯着盘子里的点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糕点。慢慢收紧握在掌心,须臾间点心化成碎屑从他的指缝中漏出,一点一点洒在地上。
*
是夜,夜深人静。宵禁之后的明安城一片黑寂,百姓早已陷入睡梦之中,唯有烟花柳巷之地灯火通明,留宿的客人们嬉闹玩乐。
玉树阁后院的一间屋子里,传来悠扬的琴声。琴声时而似高山流水幽幽争鸣,时而又像情人细语窃窃呢喃。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弹琴之人看向推门而入的人。
“大人,你终于来听弱水抚琴了。”弱水一脸惊喜,弱柳迎风似的扑上来。
寒凉的夜风从门口灌入,萧应从逆光中进来,随手将门关上,避开扑过来的弱水。冷冷地睨着对言,问:“那些人,是你指使的?”
弱水闻言,正了正色重新坐到古琴边。先是拨弄几下琴弦,猛地挑断一根琴弦,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心疼了?”他的声音不再清越,变得低沉又阴冷。
萧应冷喝。“不该问的事,别问。”
“你果然心疼了!”弱水腾地站起来,一把将古琴掀翻在地,还踩了两脚,“我就知道你迟迟不动手,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时机不到,而是你对他动心了!”
萧应的脸像沁着一层寒霜,眼中淬着一团火。他突然身形一动,晃眼的功夫欺身到弱水的面前,一把提起对方的衣襟。
两人身量差不多,彼此直视着对方。
弱水呵呵冷笑,“我猜对了,你真的动心了!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了他不惜暴露自己的缺点?你曾说过,若想活命,就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处。而今你为了一个慕容家的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你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真该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还是那个人人惧怕的萧旻天吗?你…你竟然真的好男风!”
“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么多年我跟你出生入死,你现在说不用我管!”弱水气急,“你好男风也就罢了,你为何喜欢一个乳臭未干的崽子。你早说你喜欢男人,我不介意…”
“闭嘴!我不喜欢男人!”
“你不喜欢男人,你明明就喜欢那个小崽子!”
“我再说一遍,不许插手我的私事,还有不要动她。”
弱水看着他的眼神,笑得越发森冷,“你为何如此紧张?难道你不仅仅是喜欢他,你爱上他了?”
萧应面色微凝。
“这是我的事。”
“魏家都倒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居然为了一个慕容家的小崽子不管不顾,你还是萧旻天吗?”弱水逼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这么多年,你我吃了多少苦,难道那些事情你都忘了吗?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他!他只有死,只有他死了我们的大事才能成!”
弱水不甘,一脚踩在古琴上,琴弦发出更刺耳的声音。他完美的五官略显扭曲,哪里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头牌男魁。
“他不死,我们的大事怎么能成?你莫要骗我,你分明是看上了他,这般犹豫不决都是因为他。我万万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喜欢他!他不配得到你的喜欢,他就是一个该死之人!“
“阿若!”萧应的语气越发严厉,“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好啊,你竟然这么护着他,看来他真的不能再留了。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为了一个那样的人,就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你越是这样,我偏要杀了他!我不允许有人坏了我们的计划,更不愿意看到你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弱水的眼睛腥红,杀气和怒气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扭曲,甚至有点狰狞。
“为什么是他?你喜欢谁不好,你为什么喜欢他?”
萧应没有回答,表情霜气更深。
弱水低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凤眼一狠,“多少年了,我是日盼夜盼,希望我们能成功。我不想为了一个外人,让我们兄弟反目成仇,更不想因为慕容家的小崽子,坏了我们的计划。既然你非留他一命,我也不与你犟。不过明面上他必须是一个死人,这是我最后的退让!”
萧应还是不说话,眼中的凌厉渐散。
弱水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有反对,就说明此事可商量。气氛一松,他的语气也轻松许多,“你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