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害怕的话,我就让部下去查看。
首领宰露出了一个近乎于无的微笑。
说来也让人感觉到离奇,明明说着恳求的话,却能被年轻的首领发出沉稳而又不失淡定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对同伴说着一句平常的家常话。
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意识到首领宰的真实心情。
他们都以为他只是寻常地问了一句家常话,可实际上,年轻的首领早已在心里猜到了这个结局,并且为此排练好了他的告别语。
【不要去。】
【要是打开的话,就连他也没法停止所有的一切了。】
如果不打开的话,他还可以就这样自欺欺人,为自己编织一个本不应该拥有的美梦,告诉自己有着所有该有的一切。
首领宰就像去抢别人玩具的坏小孩,本来也说不上有多喜欢,但似乎将玩具抢到了自己手里,他就会为此感到欢喜似的。
而现在到了归还玩具的时刻了。
他费尽心血去排布棋局,将所有的棋子都放到了应该放到的位置上,安排好棋子该有的生死,将他要实现的事情一件件做到,事无巨细,事无遗漏。
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却会这么难受。
他漏算了自己的心。
让挚友活下来的代价,是要用本不该得到的珍宝去兑换。
首领宰看上去都快要哭了,可他似乎还能兀自维持脸上稀薄的笑意,就好像这样能做出什么强势的挽留一样明明都是无用功,但他还是忍不住去做了不理智的事。
只要这扇窗子打开,他策划已久的计划就要进入第三阶段了。
事到如今,太宰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要织田作之助活下来,他就拿到书;
他设计长长的铺垫,就为了让他活下来,用尽所有办法,送他去武装侦探社供职。
他要利用齐木楠雄的力量修复世界,让这个脆弱的世界趋于稳定,他就和变态研究员齐木空助博士联手,去算计能够算计的一切;
他完美地策划好了所有事情,吸引空助博士的弟弟来这个世界,甚至算到了能齐木楠雄被乖乖地记录数据的无数种可能。
可他没想到,他透过【书】看到隔壁世界的故事时,他会那么羡慕。
羡慕到首领宰几乎要发狂的地步。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在风雪交加的夜晚,痴痴地趴在点着温暖壁炉玻璃外的孩子,只能在寒冷阴暗的角落里望着另一个自己的故事。
为什么所有好事总是轮不上他?!
为什么他就要在这里当什么不想当的首领,加他不想加的班,做他不想做的事,承担他负担不起的责任,压抑他完全不相似的本性,见他不想见的人???
但首领宰却完全没有算到海藤瞬的回答。
咦?万一是咒灵的话,你们会被诅咒的呀。灰蓝色长发的青年笑了笑,说着他认为理所当然的话:但我不会。
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有那么一瞬间,首领宰想象了不知道多少遍,想象自己站了起来,让面前的青年不要去开窗,想象自己能够去理直气壮地抱住对方,告诉他偷来的东西他看上了,他偏TM不还。
但到最后的最后,首领宰还是坐在那里。
他这个可笑的胆小鬼,就因为害怕可能会被拒绝的未来,他就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心怀恐惧地等待着事情的发生。
他或许连做人的资格都不曾拥有。
砰!
海藤瞬鼓起勇气,他光想着速战速决,谁想到自己用力过大,他一个猛子竟然将窗外的不明生物给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额头撞上玻璃的闷响便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海藤瞬吓得松开了手里的窗玻璃的把手,他哆哆嗦嗦地向后退去,只见那窗台忽的攀上了一只指节苍白修长的人手,在LED日光灯的照耀下分外耀眼。
看上去更加灵异了啊!
海藤瞬差点吓地眼泪都要喷出来了。
不、不用担心
即使这样,海藤瞬嘴里还在胡乱逞强,已经中二不起来的他说着连走出科学都不会相信的台词:这只是因为我们医院的窗子用了四年,出现了一些老化现象,又刚好和我们这里的一群异能者和咒术师产生了奇妙的超自然反应,导致我们的眼前可能出现了一些幻觉,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对方的另一只手也放到窗台上了。
海藤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戴着黑曜石尾戒的手,是曾经在无数个白天与黑夜不轻不重地抚过他柔软毛皮的手,也是曾经在他的监督在每天含泪刷五三的手。
但却也不是他认识的少年的手。
夏油杰的动作很快。
几乎在右手扒到窗台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