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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第二天,他爸妈和中介谈好了价格,家里的瓜能卖了,卖瓜的这天,大姑父和二姑父都来了,小姑父在厂里暂时抽不开身,但中午的时候也来帮了忙,他们要把瓜运到车上,再包装好了运走。
纪时试图帮忙,可忙了一会就被嫌弃笨手笨脚动作慢,他被纪妈安排了一个专门的活儿,那就是负责烧水送水,把水放凉了,等人忙完了刚好就有水喝。
他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典型,在家其实挺无聊的。
他每天就是看看电视,或者把之前买的小说翻出来看,毕业之后纪爸纪妈也不会管他买了多少杂书,他把其中的小说抽出来,之前的教辅之类的还放在家里那个箱子里,回来之后他就没动过。
怎么说呢?他感觉一下子丧失了奋斗目标,也没什么事可做。
曾泰然说暑假想找个暑期工打打,去肯德基帮忙之类的,可纪时没法去县里,他们家这边也没他能干的事情。
他倒是考虑过给初中生辅导作业,可惜他现在还没出高考分,估计自荐都没人要,而且这年头补课在他们这边并不时髦,纪时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找老师补习的可能就那么一两个人,为什么他们知道?因为老师每节课都叫那几个人起来回答问题。
突然闲下来是挺可怕的,特别是在这种娱乐生活并不丰富的时候,他把他爸买的金庸小说都翻了一遍。
表姐和表妹这会儿也没放暑假,就纪时一个人待着,连一起玩的人都找不到。
他过上了无所事事的生活。
好在家里小说还没看完,上午看小说,躺着,下午出去钓鱼,再闲逛闲逛,等天再热了一点,纪时去学校参加了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其实就是听校长讲讲话,希望他们今天以z中为骄傲,明天z中以他们为自豪。
纪时带了西瓜和曾泰然他们分着吃了,解散之后几个人一起去网吧逛了逛。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对出成绩的事还挺躁的。
“我听人说,说今年数学挺难的,真的写个解就给分。”
“应该不会吧,不是说改卷老师这会儿还被关着吗?分数没那么快出来的,更不可能有什么内幕消息出去吧?”
出了网吧,他们就在桥边站了会,一边讨论金陵那边的传闻一边舔着雪糕。
“还是他们保送的好,都不用担心成绩。”周伟乐感慨道,“像咱们就挺烦的。”
“烦什么?你们家固定电话又不会跑。”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们家固定电话坏了,回头说不定真查不到分。”周伟乐一拍大腿,“我得和我爸妈说一声。”
“没事。”曾泰然笑眯眯道,“回头分数真查不到,你把准考证号码报给我,我来帮你查,不用谢,给一百块就行。”
“滚。”周伟乐踢了他一脚。
“成绩快出吧,成绩又不出,天又热,这日子到底让不让人过了?”周伟乐焦躁地摸了摸头发,最近不上学了,他头发长长了也懒得剪,“我妈已经嫌弃我了,说我比狗都邋遢。”
曾泰然对此深有同感。
纪时倒稍微好点,因为他妈一直很宠他,最近田里忙,他一般会帮他妈洗洗碗,再把米给煮上,炒菜他就爱莫能助了,但拌个黄瓜西红柿还是没问题的,西瓜忙完之后,他们家的甜叶菊也快收了,纪爸纪妈最近一直没得歇。
……
惦记分数的不止纪时,纪爸纪妈也很关心,家里的亲戚知道他今年高考结束总要特别问一声。
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官方是给了时间的,但这个时间其实不太准,一般都会略有提前,纪时自己虽然在家待着,可他们班级群里总会时不时跳出几条和高考有关的消息,他看到之后难免也会有些焦躁。
考完之后这种状态还好,但随着战线一天天拉长,纪时也开始烦躁了。
他几乎是掰着指头数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捱,感觉这段时间比他刚回来那阵子难捱多了,明明那阵子他题目看不懂,除了英语之外其他科目都像在看天书,但那会儿偏偏就挺充实的,一点也不觉得烦。
纪妈和纪爸也看出纪时有些急了,经常叫他出去玩,去县里也行,去邹勇和周婷璐家也行,可纪时性格其实是有些宅的,去别人家他觉得不太自在,宁可在自己家里待着。
纪爸纪妈开始给纪时安排跑腿的任务,中午要买什么菜,地里要买的种子和农药都让纪时去买,家里还批了两箱雪糕,他们平时干完活回来也会吃上一支。
就这样,在连续的不安和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到了出成绩的这天。
这天是猝不及防的,纪时还在床上懒懒地吹着电风扇,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去吃根雪糕的时候,班级群忽然有人发了条消息:“有人查到成绩了!”
纪时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只脚踩在拖鞋上,没踩稳,过了好久才稳住了身体。
那条消息一发,立刻就有人问:“真的假的?”
“现在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