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药叟擦了擦自己的一头汗,他的声音把楚倚阳的目光从狱修罗的背影上吸引了回来。
“没事了没事了。”楚倚阳侧目,就见他把被薅光了两次的树从地上收了回来,重新变回了树枝插在花白的发髻上,然后对自己挤了挤眼睛,“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成功了。”
要是没成功的话,他们两个现在就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要被痛失爱子的狱修罗一起送下去给他儿子陪葬了。
听到他的话,楚倚阳的心头大石算是彻底地放了下来。
也是,原著里在没有药叟的帮助下,狱修罗都能在深渊绝地那种地方找到办法,把自己的儿子救回来,何况是现在有了准备。
药叟收拾好了东西,兴奋地催促楚倚阳回院子:“走走走。”
要是屋里那两父子没有那么快需要他们,他还可以跟合欢宗的未来执掌者探讨一下艳毒的炼制。
当初他练完解药后,早就对合欢宗的艳毒体系心生向往了,只可惜狱修罗这人小心眼,禁了合欢宗,让他都没有机会跟他们交流。
楚倚阳却没动,而是指着停在药池上空的黑红雾气问他:“这些就放在这里,不管了?”
药叟闻言转身,看向他所指的杀障,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狱修罗找我的时候,也没说过这东西切割出来以后要怎么处理……不过它都已经在深渊底下待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毛病,现在不过换个地方继续待着,应该也没事吧?”
那不一定。楚倚阳看着这些脱离了将它们唤醒的人,静静地悬浮在药池上空的黑红雾气,本质上这是很强的力量。
它们在北堂手上的时候,甚至不需要他动用剑招,只是释放出去让那三个魔修沾染到,就令他们陷入幻境、自相残杀。
这样杀伤力强劲又无主的力量留在这里,总不是办法。
想到它们先前跟在北堂身边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是附着在他的衣袍上,楚倚阳忽然福至心灵,手中显出了那把断剑。
在北堂寒夜进入药池之前,楚倚阳取走了他身上的法宝,包括储物袋。
他看着这些安静的雾气,将手中的断剑往上一扔,黑红两色的薄纱瞬间就像是受到了吸引。
它们靠拢过来,朝着这把剑身上的断口钻去。
不见宝剑有什么变化,它们就已经钻入了其中,安定下来。
“咦?”药叟看着楚倚阳伸手一招,把剑收回来,不由得盯着这把中间有断痕的剑看个不停,“这剑好啊,居然可以收下带有杀戮属性的东西,这是从哪里来的?”
“也是在深渊底下找到的,”楚倚阳把剑拿回来之后暂时没有放回储物袋里,而是拿在了手上,“所以我想它应该能够镇得住它们。走吧先生,进院子里看看怎么样了。”
一听到正事,药叟就把想研究这把剑的事抛到脑后:“走走走。”
楚倚阳跟他一起回了院子,顺着地上未干的水迹来到了其中一间屋子里,进门就见到昏迷的北堂已经被放在了床上,而狱修罗正负手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一进来,他就转过了身。
魔域之主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的目光在楚倚阳身上扫过,开口时却是对着药叟说的:“把他的身体调理到巅峰状态,不要留下任何暗伤。”
“行。”药叟答应了下来,这本来就是他被带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不过……”
楚倚阳见他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犹豫再三才对狱修罗说道,“不过你真的要这么做?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你我都知道这是最快的办法。”
不等他说完,狱修罗就打断了他。
想起刚才在神志恢复清醒的瞬间,儿子看到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抗拒,他再次垂目,看了昏迷的儿子一眼,然后放低了声音,“我去取定魂草,三日后回来,好好照顾他。”
……
狱修罗再次离开,这一次山腹中的院子里剩下三个人。
不过北堂现在神魂强大,身体虚弱,所以狱修罗依旧把他的本我意识封回了冰心诀构筑的梦境里。
院子里,药叟正在磨药,楚倚阳坐在石桌旁,听他说道:“……他把我找来的其中一个目的,是在打散他儿子修为的时候,帮他把他儿子的神智拉回来。另一个目的就是在这之后,把他儿子的身体调理到可以承受得住他的修为灌顶。”
“想要破后而立、回到原本的境界,哪有这么简单?不过是他们父子血脉同源,他愿意用自己一身大乘期巅峰的修为来给他儿子灌顶,给他打下无疆魔功的基础,催生出魔心、魔意、魔须,直接省去无数光阴的苦修,回到渡劫后期,甚至突破到大乘期。”
“无疆魔功比起杀戮道来丝毫不差,他是魔域这么多年将这门魔功修炼得最高深的魔修。这样强的一个魔修愿意舍弃一切来救他儿子,确实是让你喜欢的人躯壳跟神魂重新匹配的最快办法了。”
药叟磨好了药粉,站了起来,对着楚倚阳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