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和五岁的沈悦然说:以后你就晓得啦!
黎明月有一种不被平等对待的不甘感,奈何她现在只能顺从地敛眉:好。
她主动挂断了电话,看着桌上写满沈砚冰的宣纸,墨痕已经干了,她把纸张揉作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黎明月继续练字,心神却迟迟不定,写出的大字都透着一股浮躁。
她于是开始画画,做基础的勾线练习,但她的手总止不住的发颤,线条歪歪扭扭。
终于,她起身,把废纸篓里的那团宣纸捡了回来,抚平,数不清的沈砚冰皱巴巴地看着她。
黎明月长长地吐出口气,把它整齐地折起来,放进了抽屉底层。
沈砚冰本来是今晚就回滨城,郑曼女士说明天上午走更好,但被她拒绝了。
这天下午回来,她却告诉母亲,自己已经改签了明天的机票。
怎么,谁还能改变你的主意?郑曼感慨,看了眼手机天气新闻,哟,滨城下雨了。
沈砚冰这才注意到滨城来了台风预警。
干脆在家多住几天,等台风过去吧。郑曼说得理所应当,反正没什么事,在哪不是宅。
不了。沈砚冰难得后悔起来她不该逃避,应该今晚赶快回去的。
黎明月一个人在家,台风一来,出不了门,万一再遇上什么停电断水,简直是一场灾难。
沙城天气晴好,滨城那边已经乌云密布。
黎明月看着平板上的气象新闻,学着看那张复杂的台风动态路径图。
沈砚冰说改到了明天上午回来这让她感到一阵不安。
黎明月看着图片海岸上的气流漩涡,觉得沈砚冰是不想见她。
她又走神了。
黎明月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坏习惯要改。
当天晚上,黎明月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辗转入眠。
沈砚冰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很久,躺上床时依旧毫无睡意。
次日,滨城台风即将登陆的新闻上了头条,滨城已经起风,暴雨如注。
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沈砚冰收到航班取消的短信,叹了口气。
郑曼女士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天气预报前几天就在说了,明明是你没注意。
沈砚冰无奈,这几天沙城的天气好得过分,她天天待在室内,确实没关注。
窗外的天色没有昨天的晴朗,隐隐带上了几分郁色沉闷。
自从昨天那通电话后,黎明月就没有再和她联络。
她看了眼聊天框,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外卖的语音这种天气她很少再点外卖,黎明月会自己在家下厨吗?
沈砚冰突然站了起来,把清好的行李箱继续往外拖,背上包,带上伞,准备直接出门。
哎,你现在怎么回去?
高铁。沈砚冰摆了摆手,我走了。
郑曼看着她离开,叹了口气,注意安全。
大门被关上,沈砚冰拖着小行李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黎明月看着外边刮起的狂风,检查着各个房间的窗户。
昨晚就已经有雨,她这会儿只是在做一遍确认。
或者给自己找个理由她坐在主卧的飘窗上,看着略显凌乱的床铺。
沈砚冰不怎么叠被子,好在她没有往床上扔各种衣服的习惯,入眼并不显得乱糟糟。
黎明月只在很久前看衣柜时进来过一次。
卧室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东西不多,床头柜码放的东西整整齐齐,只有没叠的被子和不太熨帖的床单稍微显露出一丝生活气息。
她忽然想起昨天找上门的女人沈砚冰的前女友。
前女友是现女友的时候来过这里吗,她也会坐在茶几前的凉席上吗,她晚上是睡在次卧的下铺还是主卧呢?
黎明月坐在飘窗,外面山雨欲来,低沉的云层压过大楼,一切像要倾倒。
她起身离开了主卧,什么都没有碰。
沈砚冰回来的时候,又淋了一身的雨。
黎明月收到短信后就一直在客厅等着,没等对方掏出钥匙,她就把门从里面打开了。
两人似乎还隔着一道无形的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黎明月以为时间很长,但其实也不过一两秒而已。
沈砚冰朝她笑:不让我进去?
黎明月立马侧身,帮她把小行李箱拉了进来,你淋湿了。
这显而易见。
她又去浴室拿出吸水毛巾和电吹风,沈砚冰简单擦了头发,没提一路的麻烦,滨城每年夏天都有台风。
黎明月盯着她,应了一声,这是沿海。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台风,加上这段时间的地理自学,下意识想分析这次台风的成因和路径移动给沈砚冰听。
她也想像沈砚冰一样,用其他话题带过先前的尴尬。
沈砚冰进了卧室换衣服,再出来时一身干爽,她总算放松地躺在了沙发上,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