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卤菜回来,在门口换鞋时,看到骆寒在摆弄我家的电视遥控器,给姥姥姥爷调频道。
临近饭点时,老人都雷打不动地要看电视台的天气预报。
“谢谢小骆!”
“小骆你坐呀,别拘束,当自己家一样。”
我妈笑眯眯地捧着个茶杯出来,双手扶着递给了骆寒。
就这架势,骆寒怎么可能不拘束?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行了,谢谢阿姨。”
我妈比骆寒矮了一个头,骆寒弯着腰接过水杯,礼貌得不能更礼貌。
我撇撇嘴角,心里犯嘀咕。
之前还能客客气气叫骆警官,现在就小骆小骆地叫上了可还行。
下一秒,我妈看到我站在门口,立马喊上了:“梁栀礼!客人来了你咋不叫呢?这孩子,你礼貌吗?”
吼得我一激灵。
“骆...骆叔叔好!”
警察叔叔就是要叫叔叔的。
我这么一喊完,骆寒愣了一下,在他摆出下一步表情之前,我拿着卤菜进了厨房。
“正好,你去厨房帮我菜端出来,小心点儿,别毛手毛脚的,把菜弄洒了,知道吗?”我妈又使唤上我了。
我依然不情愿,但依然要听,语气里带着气,中气十足地给了个“嗯!”
端了小菜以后,点上炉子,从厨房忙到餐桌,我特意没去看骆寒在干什么,也没听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不知道为啥,我妈对骆寒越好,就越是能勾起我对骆寒的愧疚。
剩下的都是大菜,鸡汤熬得又浓又香,也够烫。我试了好多次,却连端起来都做不到。
“我来吧。”
骆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在我气得临近发作边缘时,精准地出现在了我身后。
“哦。”我让到一边,准备脱自己的手套给他。
骆寒根本没那意思,他把手探到水龙头下面过了一过冷水,就伸过来捧起汤锅就走。
动作利索得直显得刚刚的我无比矫情。
极其不酷。
但我又必须承认,可能骆寒的身体构造就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我们都是肉骨凡胎,怕这怕那;而他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这点烫算什么?
不过,从我这满打满算差不多两个月和他合租的经验来看,某种程度上,骆寒确实是无所不能的。家里的一切他都会修。
虽说合租之初,我信誓旦旦地说也会帮他打扫家务,但实际情况是,他总是自律又勤快,自己的事很快就处理得井井有条,而我,每天,随时随地遇到新状况,有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帮我。
修灯泡,修浴霸,修电脑,修一切各种在我手里活不长寿命的东西。
受人之惠,又寄人篱下,我在骆寒面前,是彻底横不起来了......
“栀栀,给妙妙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还没到呀。”我妈看我闲了下来,立马又安排上了。
妙妙,苏子妙,是我表姐。
她是我穷极一生想要超越,却苦于年龄小她五岁以至于她的光辉历史会一直伴随着我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我俩很矛盾。我小时候被拉着和她比较,气起来时会痛恨她的优秀;但真要是和她在一块儿,我又觉得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理解我的人,好起来时我们亲密到无话不谈。
“妈,我姐说,她现在在开会,让我们先吃,不用等她。”
苏子妙是我大姨的女儿,算是我妈的娘家人这一带,关系很亲,拘束也少。
我们没有继续等她,看饭点差不多了,就开饭。
我去拿了碗和筷子,认认真真洗手回来,桌子留了我的空位,就在骆寒旁边。
按辈分来说,这一桌上的人,确实数我和骆寒是同辈,坐一块儿也不奇怪。
那天我买的卤菜很辣,起初味道是惊喜的,后来就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嘴肿了,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我原地冒汗,有些不得体地乱动,四处找解辣的水。
骆寒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到杯子里,很自然地从旁边推到我面前。
我眼睛一亮,拿起就喝,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这时,我姥姥开启了闲聊模式。
“小骆今年多大了?”
“今年,刚过28了,姥姥。”他抬起头来,笑,嘴边又露出了酒窝。
骆寒大我将近十岁。
“呀,真看不出来。那成家了吗?”
骆寒低头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没呢。工作忙。”
“小骆28,栀栀刚18.哎呀,年纪正好。”我妈冷不防接上了这么一句。
我一惊。
不光是我一惊。
旁边的骆寒也和我一样,抬起头,有点难以置信地把目光投向我妈。
“害!我不是说你俩。我是说,小骆和妙妙!是不是年纪正好!妙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