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快忘了那阵子家中是如何沉闷,义兄被罚在祠堂跪了五日,她心疼义兄偷偷去送吃食,义兄消沉至极不进滴水。
几日后唐家来致歉,此事全因唐四少爷而起,是唐四少爷纠缠,无关义兄,在母亲的管教下,义兄也发誓不会再和唐四少爷见面,事情大抵才作罢。
她听说当初唐伯父为了这件事十分恼怒,唐四少爷受了家罚在家里躺了数月,连科考都错过了日子,后头更是沉沦,非但不再科考,沉醉于勾栏瓦舍,素日里尽做些没正形的事。
唐徐两家虽然嘴上不再提此事,明面上和昔年无异,可心下却各自都有个坎儿,来往也不如他时密切。
后来义兄高中科举前三甲留于京城为官,极少回霞城,倒确实践行了给母亲不再见唐四少爷的承诺,而唐四少爷虽还未娶妻,但花名在外。多年过去,想必大家都觉得当时不过是两个人一时年轻气盛做错了事情,也选择去忘记这件事。
但是只有她知道,每年正月,唐四哥哥都会去红梅园一趟。
我见他们并不过分亲密,想来是并没有什么关联的。徐若枝看着侍女的眼睛:左右好的东西都是得靠自己去争取来的,坐着自个儿寻上门来的只能说明你比他好。你快去瞧着王郎君来酒楼没有。
小哥儿如何站在外头?
绵舒叠起眉头,将手里的茶水塞给了伙计:我忽然想起还有别的事情,你去看看吧。
好。
绵舒突突下楼去,正要出门去,一头撞进了人怀里: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绵舒扬起头,看见总算是回来的人,他吊起眉毛扭身回了酒楼,没说话。
王青野跟着上去,一把拉住了小鱼崽的胳膊:是那边小吃铺今儿招人,来的人多了些,这才耽搁过来接你了。再者今儿早上不是跟你说了一嘴的吗,可是你自己睡眼惺忪没听进去。
绵舒本来也是为这事儿气来着,可是一旦遇到更生气的事情也便就不值一提了。
楼上有客人在等你,雅字一号间。
唐涑萧又来了?
这小子初几头诓他去徐家,说摘些红梅给绵舒,结果回去又巴巴儿自己把红梅给带走了,忒不要脸。今天还好意思过来找他,正好上去好好跟他辩驳一番。
绵舒回柜台前坐下,眼见着人上了楼,心下虽气愤,但还是不忘轻手轻脚的跟上去。
王青野大步进了雅间,当真以为是唐涑萧在里头,毫无顾忌一推门进去发现竟然坐在里头的徐家小姐,吓了姑娘一跳。
王、王郎君........
原来是徐小姐,家里的小哥儿说有常客来,我上来打个照面。王青野连忙道,顺手又从桌柜里拿出了两瓶饮品放到桌上:姑娘慢用,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叫伙计。
徐若枝还是头一次离王青野那么近,都忘了姑娘家的礼仪径直盯着人瞧。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其实这话不全对,寻常人是如此,可真正出众的人这句话是不受用的,哪怕衣着简单,也是难掩其华。
王青野就要退出去,一拉门圆圆的身影突然就扑到了怀里。
绵舒听力极好,但是却忍不住想凑在门跟前把屋里头的风吹草动听个一清二楚,哪里料到王青野说话会那般公事公办,一句话就出来了。他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干咳道:我是上来拿菜单的。
王青野皱起眉毛,还不知他的德行,低斥了句:你这小崽子!
他捂住绵舒的鼻子,怕被撞了两回流鼻血,拖着人便下楼去了。
徐若枝整个儿人僵在了雅间里,还未来得及惊喜王青野来了,转眼竟然又拽着那个小哥儿走了?
侍女在旁轻轻唤了一声:小姐?
徐若枝缓过神来:你去打听打听那小哥儿是何来头。
知道了。
王青野捏着绵舒的鼻子,揉了揉:什么时候学着偷听别人说话了,这样可不好。
绵舒阴阳怪气道:我看看我嫂子长什么样。
胡说八道!王青野戳了他脑袋一下:谁教你说这些的。
哪还用教,人家三天两头的来,就为了见你一面,那不是嫂子是什么。
王青野蹙起眉头:什么三天两头,我总归才见过她两次,以后不要乱说话坏姑娘清誉。
绵舒凑近王青野:你开始替她说话了?
我是说正经的。想了想,王青野啧了一声,又道:年前你不是嫌弃我又老又没成家吗?街上的算命先生都说今年时年好,早点把人生大事提上日程我觉着也挺好的。
绵舒挂着笑,斜了王青野一眼。
徐家家财万贯,但就只有一个女儿,若是成了,以后也省得起早贪黑做事了。
绵舒闻言笑都懒得挂了,道:我们家里很缺钱吗?已经缺到你得卖身去徐家?
王青野扑哧笑了声,想弹黑着脸的小鱼崽一下,不料却被躲开。
我逗你的,咱们家用不着给人当上门女婿。
不想听你说话。绵舒从柜台前拉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