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她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而嫌犯意图杀害宋秋莲的证据确凿,完全可以断定,千千就是凶手,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杖责便是,无需浪费李大人的时间。”少卿冷声道。
“慢着,大人平日里断案也像今天这般草率?李青书斜撑着桌案,讪笑不已。
“听李大人的意思吗,是不认同下官的审判吗?”少卿反唇相讥道:“大人还年轻,办案经验不足,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左右也是正常的。”
“一桩再平常不过的借刀杀人案子要什么经验?再说本官任镇国将军前,这种案子过手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只需短短的两个时辰,便能断个水落石出。”李青书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坐着,他忙于军中事物,每日睡眠不足两个时辰,语气中仍察觉不到一丝倦意。
“愿听大人高见!”少卿抬袖拱手,极不情愿道。
“本大人虽不知嫌疑犯的目的是什么,这些低劣的手段和阴谋正常人都想得到。明显是有人在月亮和千千姑娘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茶叶里下了毒。”李青书转了个身,往后仰靠着,大概是累极了了。
“下官认为是大人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或者是您被私心杂念扰乱了正常的判断力!。”少卿冷眼扫视着扫堂下百来号人,见他们惧于自己的威严,个个沉默不语,脸上得意的神色不免加重了几分。
能让这位手段狠辣,阴鸷深沉的李大人不顾疲倦,百忙之中抽空为他翻案,而且说话的语气哪里像是审讯,倒是像寻常人家哥哥对弟弟的关切询问。γцsんцщцьιz.cΘм(yushuwubiz.)
李青书没有反驳,只静静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身血迹的虎袍少年从侧门走入屏风后,俯首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把周叶和月亮带上来!”李青书沉声道。
两人被带上来后
“你你怎么还活着?”少卿指着周叶颤声问,如同看到鬼魅,吓得大汗淋漓。
“要不是李大人和萧督主,草民早死了,少卿大人就这么害怕草民上堂对质?半路竟派人截杀草民?”一想到刚才的事,还有为保护自己死去的十几个锦衣卫,周叶恨得牙齿发痒。
“胡说八道,本官一直在审案,哪有机会派人去杀你?”少卿荏色道。
“这是我从一个杀手身上取下的腰牌,您仔细看看是不是大人府上亲卫的东西?”虎袍锦衣卫上前递上一枚黑色雕着飞鹰的腰牌。
其他陪审的官员也争相察看,纷纷道:“正是。”
一身穿熊补,叁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下坐禀告:”本官亲戚在少卿大人府上做事,也有这样的牌子。”
“少卿大人拦路截杀证人的事暂且不提,周叶。本官问你,月亮当日找你拿茶叶的时候,房间里可还有他人?”屏后的男子严肃道。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当时月亮姑娘还没到店,就有两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翻窗进来了,劫持了草民的夫人和幼子,警告草民说月亮姑娘会来拿茶叶,叫我用在茶叶里下毒。草民不肯,那两人道,你若不照做,夫人和小少爷便保不住了,草民一听没法了,我死不要紧,可怜那贱内跟着草民还没享几天福,就白白丢了性命,还有那尚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幼子,心一横就答应了。老天保佑,姨太太中毒不深,被救过来了,如若不然,草民一世难安啊。”周叶音辞慷慨,声泪俱下道。
“本官没记错的话,周叶当晚回去的路上就被大人带走了,事情都过去了好几天,难保大人不威逼利诱,用尽手段,逼迫张大夫拿早已备好的供词来混淆视听。”穷途末路的少卿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因为他手里还有一张牌,不出意外的话,还有机会翻身。
“那少卿大人可有凭据?”李青书的语气稀疏平常,却带着一股睥睨万物的凌然之气。
“凭据没有,人证却有一个!”少卿定了定心神,为了安全起见,让身边的心腹亲自去请证人。
没一会儿,那几个亲侍扶着李妈妈上来了,青青心中暗想,怎么连她也牵扯进来了。眼前的李妈妈衣服染血,白发散乱。脸色蜡黄,毫无生气,与之前那个满脸堆笑,慈祥温和的老奶奶判若两人,她成这副模样,是少卿始料未及的,小声咒骂道:“一群废物!”
她苍白的双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来是虚弱得很了。
“说话!”李青书人提高了语调。
在场的人摄于他的威严,几十人的公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所有的一切都是草民所为!”李妈妈大笑起来,脸上有了血色,像是一口枯井重新被注入了生命之泉。“她疯了,说的话如何信得!”少卿的一番谋划落了空,本欲替主子借此案除去江云翳,没想到这精心安排的棋子竟然担下了所有罪名,在座的都不是叁岁孩童,就凭一个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妇人,纵有滔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调动他府上的亲卫刺杀周叶,除非是自己授意。他只觉背脊一冷凉,就算主子亲自出马,也未必是这个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