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也不行。”司马彦斤斤计较道,“是九千九百九十二年四个月零六天又七个时辰。”他比皇后足足大了八岁,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总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对对对。”宋訾无奈道,“陛下还是说正事吧。”
他不应该多这一句嘴,一说话就容易把阿言给带歪,凌夷是和他们两个差不多的年轻人,接受能力强,底下跪着的这两位,一个比他爹大十岁,一个和他爹差不多年纪,宋訾真怕这两位受不了刺激,突发心脏病。
皇帝抬起脚,轻轻的蹭了蹭宋訾的小腿,见宋訾面露无奈,这才看向两位朝臣:“你们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日子?”
两个人的大脑疯狂运转,今天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日子吗?天子的诞辰?先帝的忌日?还是什么盛大的活动?好像都不是。是犯人出逃的一日!是他们遭罪的一日。
“臣知道了!今日是小暑。”京兆尹抢先发言。这该死的天气实在是越来越热了,他们头上的汗都滴到了地面,背后的衣服都打湿了。
“陶大人,明日才是小暑。”
“朕看你们日子过糊涂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是朕婚假的第二日,朕前两日才大婚,假都没放完,就得在这里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完了,他们怎么说呢,皇后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感情是因为新婚的婚假没放完:“纪堂,你掌管诏狱,朕大婚,刚刚大赦天下,平日里放小毛小病的都该放出去了,你为什么不放。”
“还有你,人都抓进来了,竟然还能因为牢房不够,把抓到的朝廷重犯放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两个人又砰砰磕头:“臣知错。”
“行了,朕不想听什么借口,纪堂,朕罚你一年的俸禄,你可有异议。”
“臣谢主隆恩。”只是罚俸禄,没有贬官,实在是大幸。
京兆尹脑袋上的乌纱帽自然是保不住了,直接连降三级,从正三品的直接降为了从四品的侍郎,“朕看你的日子是过得太舒坦了,都不知礼了,接下来就去礼部学学礼吧。”
虽然六部在名义上平等,但是因为各部掌管的内容不一致,像户部、工部、兵部,是属于重中之重,礼部虽然也掌管科举事宜,可是没另外五部重要性高,京兆尹低着头的时候哭丧着脸,抬起头还要勉强露出笑容:“臣谢主隆恩。”
看看在自己身边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砚台,他是该庆幸的,要知道被放走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一位,天子曾经的眼中钉,肉中刺。比起刑部尚书,他的过错显然更大一些。
他没有察觉古国探子,没能够及时把人抓出来,而且还把人放跑了,可以说是严重失察。能够保住这条命,还是靠天子仁慈,可能是因为婚假期间,不好轻易见血。
“京城里别国安插进来的那些探子,该怎么查,不用朕手把手的教吧。”
刑部尚书惶恐道:“臣等定严查,早日戴罪立功。”
虽然只是罚了他一年俸禄,但这事情多多少少还是让他在天子心中留下了办事不力的印象,皇帝是个极其记仇的性子,他自然要努力将功折罪。
“成了,都退下去吧,人抓到了,就在牢里多关几天,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叨扰朕和皇后。”
宋訾后面全程都没有发言,等人都走出去了,宫人们熟练的捡砚台,打扫地面的狼藉,他才忍不住说:“阿言,我听说,你一直都有砸砚台的毛病,我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司马彦看到了宋訾眼中的不忍之意,瞬间心浮气躁起来:“小七是觉得我不该罚他们吗?还是觉得我太凶了。”
掉了马甲之后,天子难免会有些肆无忌惮,没有人会想时时刻刻的伪装自己,虽然他仍然擅长把自己塑造成可怜柔弱的受害者,但他同样希望宋訾能够接受自己强势的另一面。
“小七之前还说,你同那些狡猾的商人打交道,若是不用心些,他们就要欺负到你头上来。这些人比商人更过分……”皇帝道,“若是我软弱可欺,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将我架成傀儡,小七体谅他们年迈,怎么不替我多想一想。”
政客的每一滴血都是肮脏的,老百姓敬重爱戴的青天大老爷有,但是很少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基本上也会出现在地方,而不是这如同大染缸的朝廷。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宋訾说,“阿言,我没来之前,你做这个皇帝也一直做得好好的,他们的事情我不了解,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事情,你就去做。如果有什么地方我觉得特别不好,我可能会忍不住和你说,你可以听,不一定要改。”
他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政客,相对来说比较理想化,对大晋的了解程度肯定没有皇帝高,所以宋訾根本没打算要插手太多政事:“当然,如果我提出了意见,阿言的想法和我想的不一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和我解释一二,我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外人和你有了什么隔阂。”
差点又被带跑偏了,宋訾清了清嗓子,重新把话题拉回来:“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