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微微一愣,看来小川并没有把自己过去的事都一一告知他,她心中竟浮现出一丝轻松来,但想起他问话中提及的那段岁月难免神色黯然,苦笑道,“这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不想说,可以吗?”
岳洛水点头,了然的将她小手暖的更紧,“那么,可以说说,沉玉萝为什么派你来杀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七月初七的决斗贴也是她替你发的吧?”
甘草点头,也觉得心里颇为奇怪,“是。她要我来杀你,仿佛是很久以前就决定的事了,几乎是两叁年前那么久,我才十叁岁的时候。她没说过为什么,但这次来时她说,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一定杀得了你。”
岳洛水苦笑道,“她还真是了解我。”
“她一计不成,还会有第二计,她既然选择了此时动手,便是等不下去了。距离初七没有几天了,我受了重伤无法再替你们抵挡,你要速速把过去那些邪法命门摒弃,方可担得一方,”他忍了忍,又道,“小川恢复功力也要靠你。你们要早些做决定。”
甘草蹙眉凝视着岳洛水,示意他继续说,没有忽视掉他沉闷的表情。
岳洛水没有废话,亦错开了她的探寻,自顾自说道,“要恢复小川的功力,并不是不可以,师娘当年练功走火入魔,剑圣师父为了救她,苦心创了一门枯木逢春双修术,专门将倾城法力欲速不达之处海纳百川划归己用,想必对于沉玉萝教唆的移花接木采补术的纰漏也能有七八分把握纠正。我再从旁梳理经脉内息,可保无恙。”他顿了顿,道“这门双修术在我的手上,独一无二,只有我能救你们。”
甘草有些不明,难道师傅不该救徒弟的吗?她直直的盯着他,“他是你的螟蛉半子。”
岳洛水不答,紧紧迎向她的询问,“而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甘草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偏过目光,脸有些发烧,看起来却明显苍白,“你要我怎么做?”
岳洛水背过身去,“难道要我愿意看着我的徒儿和我的妻子……?”
甘草低头呐呐,“办法是你提的,你可以不救,我无所谓。小川——”她停了停,“小川只是失了内力,内力还可以练起,他也不会在意。”
岳洛水看见她谈起徒弟意愿时笃定自信的样子,突然心烦躁的厉害,紧抓她的手臂,逼视她,仙人般清俊的脸竟然也有了两分刻薄:
“你知道小川的内力练了多少年?十多年。他现在失去大半,几近废人。他会开心?或许下回出去再碰到个佐云霏他就会死。你怎么能笃定,这就是他想要的?就算他不说,他心里真的不恨你吗?就算他现在不悔,等你不在了,他还依然不悔吗?”
“他对你的感情也仅仅是喜欢,并不是爱。”他轻飘飘睨了她一眼,如愿看到她纠结的难过。
“我……”甘草心中一窒,她确实太笃定了,然而……
“或许吧……”她疲惫的靠在床头,低眉顺眼,“你要我如何?”
岳洛水拉住她的手,把她拥入怀中,“我只要你。”
“在我眼睁睁看着你帮我徒弟恢复功力之前,至少,你得先是我的人吧?”
甘草看着他清俊的面容说出如此邪恶的话,突然道,“我现在,很讨厌你。”她轻笑,“或许沉玉萝说的不错,你是一个伪君子。”
岳洛水附和,“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正人君子,即便是岳逍遥,也是承蒙江湖朋友错爱给的名号。”
“但我很喜欢岳逍遥这个名字。因为我想做什么,自然去做,想要什么东西,自然去得到。逍遥,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得到。”他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笑得狡猾,“即便有那份心,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份力,抑或是有没有那份双修秘籍。”
甘草微微摇头,“我可以答应你,只是,跟素未蒙面的女子谈情说爱,之后便要不顾一切要得到她的身体,真的不觉得乏味轻浮吗?”
岳洛水看她怎么也看不够,“第一,虽然我第一次见你,但我已经寻了你十八年,我想了你十八年,渴望的太久,所以见到才想要的急切,你们都理解不了我的感受。第二,我不止要你的身体,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一次,是以后,一辈子。”
甘草无法理解他的荒谬,但是两个人都隐瞒了过去,所以,很多东西只能暂且这样莫名其妙。
“其实,我要眼睁睁将你借给我的徒儿,你们不觉得,我已经大方的令人发指了?”
岳洛水不再看她,仿佛不胜其烦,大步走出了屋子。
天水山庄大部分时候都安静的好像没有一个人。
大概像岳洛水那样一个人,也不喜欢被人打扰吧,甘草撇了撇嘴。
他好像很喜欢桃花,整个山庄到处都是桃花,栽满了每个院落,夹杂着形态各异的假山岩石,把自己弄得好像在隐居一样。
听说他有时也去指导门下的弟子,但是只花很少的时间,而且也很少约束他们,因此剑仙门能坚持留下来的,就只剩下那种性子极度隐忍自制的弟子。
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