媸妍方才强作镇定,实则心乱如麻,一时神游万里,然则眼下不是走神的时候,她也不得不强自集中精神,见是那了心,不由皱了皱眉,走到还未下场的云英旁边,并不去看旁边的白宇臻,轻轻嗫动口唇,“他的功夫比之了空还要好些,看来了空是对我起了疑了。”
“你对上他未必没有成算,他武功虽高,却容易动怒急躁,你只管积蓄功力引他逗他,百招内千万不要硬抗。待他失了章法必有破解之道。天启剑诀虽是君子剑法,然有什么应变之策,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话虽这么说,媸妍心里也没底。了心这时才现身,摆明了是已经观察了白宇臻前面的表现,要藏拙谈何容易?
了心势在必得,见白宇臻过来作揖,道声得罪,二人便交上手。
这二人都是一派阳刚的阳家功夫,谁也不曾占有克制地位。
白宇臻是一反方才不动应万变的作态,变成了滑溜溜的鱼儿,窜来窜去只让对手的招式成了空,打在棉花上。而了心则是铁了心要速战速决,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这二人目的相反,战况越发的火热。谁也达不到谁的目的。
白宇臻心下暗暗焦急:他习练天启剑诀不足一年,想要出奇制胜胜过白云寺的高手,实在是太难了,眼下这么耗下去,难保他自己不会脱力露出破绽。
赵丹元一身金褐色绸衫,方才跟人赌了小白会胜,正为突然杀出的程咬金闷闷不乐呢,这才细看见台上和尚的模样,折扇猛摇了几下,两眼放光,比看到方才那些“妻姐”“妻妹”还要激动,大喊一声,“呦!一个帅和尚!”
周围的武林人士此时心中早已安定,要知道,只要盟主不是莲华阁,不是女子,是武林世家还是光头和尚,是吃肉还是斋素,他们都未有意见!因此心情轻松之下,听到戏言均是忍俊不禁。
胭胭陪他坐着,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什么时候改不掉你这嘴贱的毛病?仔细人家过来揍你!”
赵丹元见台上了心那身手了得,讷讷道,“这不还有娘子保护我么……”
胭胭挑眉,“你呀……不要面皮!”说着见台上胶着,见媸妍目露忧色,她心中冰雪聪颖,当机咯咯小声八卦道,“再说他这也算帅?你是没见过过去的了尘,那才是仙丈法师的模样……”
胭胭这么说也没刻意要避着,了心听见这妇人言语心生不快,走之前师兄还提点说,了尘了情的事可能和莲华阁有关,他心生疑窦,此处闻听人言更是难受,不由生出一股无名业火来,连带着招式都越发急促焦躁了。
这下正合了白宇臻之意。对方越是焦躁,他越是躲闪,对方越是进犯,他越是不被沾到衣角,这样打入棉花的感觉最是容易激起人的好胜之心。
“白少侠也算是闻名遐迩的一代少侠,怎么如此软弱不堪,连贫僧一招半式都不敢接么?”
了心面带嘲讽,朗朗将声音送出坐席。
果然,席位窃窃私语,白宇臻固然能慢慢达到目的,但是这是竞争武林盟主,而不是单纯的比武,这样投机取巧,或许不能令人信服。
白宇臻心中一凛,调整了个长长的呼吸,“也好,我便放开手脚,领教方丈高招!”
作为鼎鼎有名的世家,这功夫流传下来通常是几代了,也未必会比白云寺的功夫差!白宇臻到底是年轻,还是被对方激起了好胜之心。
了心见他站定,面露欣赏,手上却是毫不手软,先是打完一套金刚掌,步步紧逼,接着罗汉棍一挥拦住对方下盘,一记大慈佛手印便向对方拍去。
这才是后招!
白宇臻目光紧凝,心中跳的厉害,几乎是本能是以三山四水一招渡了巧力,卸去了对方那掌的威力。
毕竟这种时刻,他若是再躲闪,未免落了下乘,难怪了心方才出言逼他!
可他有所不知,这佛手印分上下两式,大慈为引,令人硬受其力,内力紊乱,大悲随后,令人心脉尽断,难以为续。
眼见了心眉目一肃,如金刚怒目,手中再次结印,左左右右向他周身拍来。
了心跟他并无纠葛,只为试探而来,未免太过毒辣。
白宇臻方才已经使内力卸过气劲,眼下哪有那么快?要么硬受一掌,要么回避,可是下盘已经被他预先堵截,罗汉棍飞旋,挡的他死死的。
眼见自己要归于手印之下,他心里明白:了心并不知他是谁的人,必不敢伤他实实在在,这一掌说不得,会生生刹住,停在寸外。
然后若是那样,即便他保住了功夫,又如何面对这一年的努力?如何完成阁主交托的事?还如何去继续找寻她?
不!
“臻儿!”白雷峰忍不住大喝一声,却见情形生变,少年几乎已经被逼到绝境,却不知怎的手腕一动,就生生缓解了对方的攻势!只是那么一息之间的停顿,少年锋芒大盛,长剑幻化出数道剑气,如旭日朝起刺破地线,竟然生生杀出佛手印,剑气仿佛威力极大,但是却并没像他之前在假山那次带出沟壑。ρō?мō.℃ō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