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铃~
“想吃什么?”路骁摸到手机,关了闹钟,在林静兮脸上落下一吻,拉着她起床道。
“想吃小笼包。” 隔着毛茸茸的棉拖,林静兮踩在路骁脚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同他鼻尖蹭鼻尖。
场景一转,小女孩被人抱着落了锁,隔绝了日光,昏暗的小屋内,一张陌生而模糊的脸绽放着笑意,不动声色地将手指缓缓探进女孩的身体,而女孩还在笑,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林静兮露出惊恐的神情,无声疾呼着。
“路骁,路骁?”两行清泪落下,林静兮摸了摸眼角,下意识惊醒。
夜里林静兮觉得冷,树袋熊似的抱着路骁不放,路骁本想调高暖气温度,思索后以为还是美人在怀比较划算,便相拥而眠。
直到半小时前,林静兮感到燥热,踹开了路骁,一个人睡得香甜。
现在,大概是做噩梦了,林静兮闭眼摸到路骁,一把抱住不撒手。
“小没良心的。”合着他就是工具人呗。路骁嘴上这样说,身体倒很诚实,抱着林静兮,轻抚她的背,心里想着被那小没良心的需要的感觉也还不错。
林静兮猛然间起身、睁开眼,抹去泪水,还是温热的。尽管睡了一觉,她仍感到浑身散架,随便动一动,下体都隐隐作痛。
“做什么噩梦了?怎么吓成这样?”路骁将林静兮圈在怀里,帮忙整理几缕凌乱的长发道。
“路骁,我好像被强暴了,童年的时候,如果梦是真的。我真的记不清了。”林静兮直言不讳道。
空气中滞留着尴尬的气息,回应她的只有沉默是么。林静兮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到头来他也不过如此,是她神经质,竟幻想什么话都可以同他说,林静兮果断下床披上外套。
她一度怀疑自己小时候有被猥亵的经历,虽然只是模糊的记忆,可那种清楚的叙事,下体被手指插入紧紧吸附的画面不可能凭空存在,所以除了指奸,会不会还有什么?所以是只此一次,还是很多次?
四五岁,那真的是很遥远的记忆了。是童年的保护机制开启,导致她只剩这么点记忆,还是时间过去太久,由于幼年对性毫无认知,于是被记忆筛选机制默认不重要。
初次自慰不曾流血,初夜亦不曾流血,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无法做证幼年的她是否受过侵犯。
可那些想象为何如此具体?既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畜牲为何依旧存活于世。
据说在大城市参与轮奸,导致外国游客死亡,有判刑的,有逃脱的,畜牲是后者,回小城镇隐姓埋名,动用关系,销掉身份,成了另一个人,债务也一笔勾销。只要一辈子不出去,便可安稳一生。
“林静兮。”路骁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只见他一把拽过林静兮,将人揽入怀中。
“路骁,我这次没有骗你,真的,只是幼儿园什么的,太久远了,远到几乎淡忘。呵,熟人做案,世上还有多少女子如我一般,蓦然惊醒,才想到那段记忆原来叫做侵犯。避开一切天灾人祸,平安长大。活着都已是侥幸,我是否该庆幸自己不曾一直记得这段苦难。”林静兮笑容很淡,平白直叙道,随后推开他,笑容收敛。
“21世纪,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封建,乖,忘掉好不好?”路骁在她身后紧紧抱着她道。
“我有时都觉得那段记忆并不属于我,那个小女孩也不是我,剥离让我刻意回避了记忆,给了我向前的勇气和全新的呼吸,是否也因此,我从不回忆过去。可这是犯罪啊,为何不偏不倚选中我?而我都算是幸运的,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遗忘让我避开了多少年的精神折磨啊。可那些女孩,那些孩童,那些千百倍的痛苦,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拥有的悲惨记忆啊。路骁,你不懂,我无意挑起性别对立,可我们从一出生,划分性别开始,就已经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了。”林静兮掰开他的手指,解下大衣,换上了毛衣长裤。
“然而性别并不能阻挡人们相爱,人们立场不同,却不见得事事对立。法治社会,一切违法犯罪行为都应予以严厉打击,这一点是全社会的共识。林静兮,虽然我无法感同身受,无法同你相互舔舐伤口,但我可以陪你等时间结痂、伤口愈合、疤痕淡去,陪你创造真实的当下。过去和未来作为当下的变体,何必在意。”路骁取过另一只羊毛长袜,屈膝捧着她的脚掌,慢条斯理地为她穿上。
“我饿了,我要吃小馄饨。”林静兮注视着他专注的神情,心绪平静了下来,脱口而出道。
“好,吃小馄饨。我去换衣服。”路骁轻放下她的脚,起身道。
“路骁。”林静兮说着跳到他身上,搂着路骁的脖子,吧唧一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别闹,我一滴也没有了。”真拿她没办法,路骁目光宠溺,微微一笑,将林静兮的腿搭到腰间,托着她走向衣柜。
“年纪轻轻就不行,再过几年可怎么办,到时候我可要去找别人了。”林静兮被路骁放下来,踩着他的脚背口出狂言道。
“呵。”路骁不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