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零九章
屋子里暖烘烘的。
沈宴有事离开了。
陆酒喝了药以后烧就退下来了,所以就裹着厚厚的衣服一个人盘腿坐在案前,托着额静静地看着书。
书都看的七七八八了,沈宴都还没有回来,陆酒无聊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百般聊赖的抬起头,朝旁边放着的一小面铜镜望去。
这铜镜还是陆酒住进来以后云子安送过来的,原本沈宴的房间空到就跟没人住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个空房间,而现在,倒添了不少东西。
陆酒笑了笑,末,他忽然在铜镜里头瞧见了自脖颈间露出的一小抹黑色,他笑容僵住,然后立马起身,快步走到铜盆前,用水使劲的擦了擦脖颈间。
水微微打湿了衣衫,水滴落在地。
陆酒在铜盆前站定,静静地望着铜盆里水中的倒影,他的脖颈间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黑色依旧未褪去,陆酒皱紧了眉,颤抖着手轻轻抚上脖颈。
一切,好像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哪怕他一直在用自身灵力在压制。
陆酒微微深呼吸一口气。
就在此时,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听到脚步声,陆酒几乎是反射性的把衣衫拉高,再拉紧了身上披着的衣服,遮住脖颈间的异样,然后急忙转过身去,只见沈宴堪堪抬脚走进门槛中来,他怀中还抱着几枝开的娇艳的梅花,肩上发间堆了薄薄的一层雪。
陆酒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你去做什么了?”
“我吩咐下山的弟子回来了,所以我去看看。”
沈宴淡淡的道。
陆酒朝沈宴走了过去,在沈宴面前站定,伸手轻轻掸去沈宴发间与肩上的薄雪,笑着道,“那怎么弄了一身的雪?”
“我折了几枝梅花,想着让陆神君养在房间里,这样也时常能瞧见了。”
沈宴缓缓道。
陆酒低头,目光落在沈宴怀中的那几枝梅花上,哭笑不得,“堂堂昆仑山大弟子爬树折花?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那又如何?”
沈宴微微一笑,然后抱着梅花,走到玉瓶前,将梅花放进玉瓶中。
“那你吩咐弟子下山是调查什么了?”
陆酒歪头问道。
沈宴动作顿了顿,然后答道,“调查一下司渊帝君的去向。”
闻言,陆酒愣了一下,也严肃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不会管了。”
“虽然我知道帝君不会出什么事,不过为了安全着想,下落还是得调查调查才行。”
沈宴转过身来,对陆酒道。
“那查出来了吗?我也好久没见过帝君了,说不担心倒是假的。”
陆酒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相信顾怜那孩子不会对帝君做出什么,不过,总会有意外,能知道帝君平安无事也是不错的。
“嗯,帝君或许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没有刻意向我们瞒着行程。”
沈宴点了点头。
“我们下山去见帝君一趟?”
陆酒忽然笑弯了眼,欢喜的问道。
沈宴无奈,“我早知道陆神君听到以后肯定按捺不住。”
“嗯?”
陆酒眨了眨眼。
“等你好些就下山。”
顿了顿,沈宴笑道。
陆酒点了点头,望着沈宴,满眼的温柔,轻应道,“好,依你。”
八卦门
今日又好似冷了些。
许是昨天站在外面,经了些风雪,所以温羽昨天夜里就病倒了。
顾生殿温羽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吩咐弟子守着,因此哪怕他病倒了无人知晓。
空气又几分萧冷,温羽觉得喉咙干的仿佛快要冒火,他咳了好几声,然后自床上起来,长发散落,衣衫不整,脸色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难得的狼狈。
他摇摇晃晃的朝桌子走去。
温羽端起茶壶想往茶杯中倒水,手都好像使不上劲了,所以提着茶壶的手颤了又颤,眼前忽然黑了黑,温羽手一抖,茶水倒到了桌子上,茶壶自手上滑落,然后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茶水与那堪堪泡开的茶叶碎了一地,茶壶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温羽低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竟手抖的连个茶壶都提不住了……”
温羽自嘲一般冷笑一声,然后弯下身去,伸手去捡碎片。
“副掌门!副掌门!”
就在此时,一个弟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温羽一愣,一个不小心,手指就已经被茶壶碎片划破了,那殷红的血珠自那指尖浮现而出。
温羽慢慢的握紧了手,站起来,回过头,朝门口望去,淡然的道,“怎么了?”
弟子看到温羽这个狼狈的模样,明显的一怔,脚步顿了顿,许久,才是反应过来,吞吞吐吐的道,“掌门有要事寻您。”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