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惜愉天天在家蹲着,不多余耗费什么体力,所以是她先醒的。
她不敢相信,就这么和卫东风在地上睡着了。
盯着天花板的古式吊灯看了好一会儿,思绪神游,窗外迷蒙着透着微微的光,她整个人像是被碾压过的酸麻,动了动腿,又沉沉的吐了一口气出来,嗓子也微微泛着疼。
秋天早晚温度还是蛮凉的,昨晚入睡前两个人是疲惫又燥热的,以至于这一夜,居然光溜溜的躺在软毯上睡了一夜。
沉惜愉再次动了动腿,小腿冰凉,她往卫东风腿上蹭了蹭,男人果然是男人,她安然的接受着那股热意。
老实说,她现在作为一个清醒着的人,应该翻身上床,但是没有,就保持着那个姿势,那么开始思考人生。
或许有事儿没事儿思考人生是人的本能,无论能不能想出什么,都愿意去想。
她突然想到了过去十八年的家人,虽然很少去想,也不是愧疚,就是真的并不后悔。
她们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这至今已达叁个月左右的私奔,完全出于她自己的或者说是一时兴起,或者说是心甘情愿。
如果那天没有来,会怎么样?
她想了想,大概已经有过一个算得上盛大的婚礼了,和邝冀北,然后邝冀北在中年时期出轨,她也是,这没什么,这是肯定的,然后两个人就那么过完下半生。
死了说不定还要葬在一起。
那么,卫东风呢?
她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或许会被那家吃的片甲不留,或许会在那家站稳脚步,然后会成为她中年时期的谈资,她混于尘世之后洋洋得意的冲着同为人妻的姐妹们,颇为炫耀的指着电视上的他开口:“看见了吗?那是老娘当年最漂亮的战果。”
想到这儿,她开始思考:卫东风究竟喜欢她什么?
这是个问题,她想不通,因为,老实说,她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那么,反向思考的话:如果卫东风没有遇到她,会怎么样?
会老老实实的上完高叁,保送去南都,或许顺利大学毕业然后搞个非常不错的事业,或许大学期间就被那家看到,但彼时的他没有任何软肋,赢的概率加不止一点。
好像无论如何,都比现在要好。
他们俩之间,沉惜愉皱着眉承认,好像她是赚的。
然后她开始焦虑,翻来覆去的动。
她一向没有非常看重的东西,所以整个人显得特别的自由,不畏艰险无畏强权又无拘无束,有欲但无求的自由。
因此开始焦虑的话,其实她是茫然的。
翻动间,卫东风醒来了。
“怎么了?咳咳。”卫东风闭着眼抬手按住她,咳了两声,嗓子有点儿哑,然后慢慢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睡在地上。
他皱着眉,眉心刺痛,头晕眼花,又抬手按了按,然后坐起身,伸手将沉惜愉一抱企图往床上扔,但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还抖了一下。
还好没摔到,他自己也跟着躺在她旁边,拉过被子盖住,然后在被窝里又圈住她,闭上眼问:
“怎么不叫醒我?”
“什么?”
“呵~,”卫东风哑着嗓子,笑不太出声:“你睡醒了干什么呢?”转移了话题。
“思考人生。”
“想到什么了?”
“有点心疼你喜欢我。”
卫东风笑意收住了,慢慢睁开眼睛,又咳了两声:“怎么突然这么想?”
“就是突然啊。”
“真心疼我?”卫东风看着她板着的脸,揉了揉她的侧腰,看她渐渐升起的笑脸,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说:“那你给我生个孩子。”
沉惜愉愣住,瞪着眼睛盯着他。
他了然一笑,也没当回事儿,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开玩笑的,乖,再睡一会我头好晕。”
沉惜愉陷入程度更深的关于人生的思考。
然后真的过了很久,天光大亮的时候,来客铃响了,她看了一眼卫东风,决定自己下去,但当她支起胳膊起身时,余光看见地毯上的套。
眉头皱了皱,她又躺下了,然后把他叫醒,赶下去接人。
.........
杨印雪大学在南督大,心理学研究学院的,上了大学的杨印雪变化蛮大的,精心打扮,开始蓄发,行为姿态向着沉惜愉渐渐靠拢。
十月一的时候她见了一趟季书陶,以及根据各路信息了解到了这些信息。
第一:那天淡定的对她和季书陶说他保送的男人没去上大学。
第二:他即将吃下去的女人还是按照原本的轨迹和前未婚夫订了婚。
第叁,只这第叁点像是他做的事儿,就是在拍婚纱照现场,第二次拿下了邝冀北的女人。
上课的时候,老师讲到偏执性格,她觉得完全可以垂直带入卫东风,同时,也可以垂直带入她自己。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