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天晓,曦阳折射,淡透洞内。帝王眼皮一颤,嘴角努起,顺手一翻驱赶蚊虫。不由惊醒,只觉腰酸腿麻,两手一张坐了起来,大眼一开。却见那公主坐在远处,身子半裸,手堆乱衣遮胸,双目早已红肿。
帝王又伸一个懒腰,站了起来,叫声:“早啊!”会不会是昨晚用力过猛,此刻仍有一些劲力未消,左腰凭地酸疼。这时此帝*着上身,并没有穿鞋,中间只系一条里裤,正四下寻找他的衣物,没来由嘀咕一句:“朕到底把衣服丢哪去了?”搔了搔耳朵。
蓦然一喜,原来不知何时自身的衣物,都落在了那块巨石之上。正要过去捡,哪知公主突然杀来,凤目一瞪,臭骂了一句:“卑鄙小人,下流。”
“下流?”帝王好笑,只道:“朕要不是下流,你还能站在这里有精神说话吗?”公主泪如泉涌,凄然叫道:“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救!”
帝王摊手道:“如今不救也救了,你到底想怎样?”公主狠狠一咬牙,大声喝道:“我要杀了你!”话落,脚尖挑起一旁的那柄戒刀,握于手,斜刺一转,满是杀气就往帝王身上砍去。
这帝王微惊,避得实是凶险。又见女恨意向下身杀来,当即使个巧招,双指钳住了戒刀,提至半空笑说道:“想要你老公绝后?”公主满脸是泪痕,打又打他不过,无疑是自取其辱,狠狠一咬唇,弃了戒刀,拾起衣服转身就跑。
只才一闪,已经消失在洞口。帝王扔了戒刀,取来衣服穿好,一面嘀咕:“莫名其妙,好心救了你,你反倒恩将仇报,把老子当仇人来砍。”衣服穿好,束上腰带,转念又骂:“当你贞节烈妇么?早知你不是处子,让你自生自灭好了,朕何必摊这闲事?”
心里不痛快,这个地方多待上一刻,便觉得烦恼,于是速速离开。走出洞口,但见万里呈清,瑟瑟草绿青,道路微见泥泞,空气干爽,心忖:“原来昨晚下过雨,朕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呢。许是为那臭丫头解毒,太投入之故。”迈开步子,往大道上行走。
城中士气低弱,往来巡兵个个愁眉苦脸,一身瘦皮包骨。倘若此刻敌人攻城,一定防不胜防。帅府之中,刘进趴在桌上唉声叹气:“这援军甚么时候才到啊?”忽听房门咿呀一声而开,静云走了进来。
此女手端托盘,盈盈近前,笑道:“进哥,请用早饭!”刘进听得一个“饭”字,心喜侧头:“有粮食……”话才起一半,又咽回肚去,只见此女将一碗红薯汤置在桌上笑请。
刘进瞧了一眼,抬头问:“怎么又是番薯?”静云道:“仓库之中,只剩下番薯了。你身为主帅尚算好一点,三餐照常供应,将士们一天只有一个番薯充饥,你别不知足了。”刘进叹息:“我们怎么落到这种地步,好好的王爷不当,却跑来这里打甚么吐蕃兵。”
静云知他苦楚,感同身受,柔语安慰他:“别丧气,只要我们坚持下去,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这一方。”刘进苦笑:“胜利?我怕是看不到了,如此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羽哥他们准备得怎样了?”静云道:“来,先别说了,再不吃都要凉了。”又端给王爷。
刘进接入手中,望了那碗红薯汤一眼,真不想再看第二眼,凄然笑道:“番薯啊番薯,本王上辈子跟你有甚么仇,要你这样来祸害我?”勺起一点,又看了半响,凄迷侧眸:“云妹,本王可不可以不吃?”
静云掩袖好笑,只道:“好呀,想吃的人多了去,你千万别勉强!”刘进面上一苦,想把它吃入嘴里,又觉腹内一阵鼓捣,忍不住放了一个响屁。静云眉头直皱,捏着鼻子退去一旁,微是不悦。
刘进好生尴尬,这几日来餐餐吃番薯,肚子不闹才怪。深知这一碗红薯汤乃静云一番心意,不吃又不行。再舀了一口,欲入嘴里,实在又忍不住了,嗤嗤几声,又放了臭屁。
静云又退避三尺,一腔子烦恼,刘进陪笑道:“都是这番薯害的!”静云也深懂此理,只是眼下城内无粮,当真令人焦急无比。
这时,有一名小兵敲门进来通报:“元帅,将军有请!”一步入房中,但觉奇臭充鼻,脑袋一眩,令人作呕,瞧了二人一眼,强忍着不吸气,在憋笑。
刘进挥手吩咐:“好了,本王知道。你先行退下,我随后就来!”士兵连声应是,如蒙大赦快快跑出门开,才敢重新呼吸。
这王爷略略整装,随即移驾偏厅。看见赛羽及一干将领早早在等候。刘进上座,定下后,不觉问:“发生甚么事?”
副将出列,躬身说道:“皇上果然料事如神,敌军粮草被烧,他们便迫不及待在十六州内筹备粮草,向每家每户征收。老百姓若不同意,便公然强抢,如同盗贼,殴打致死者不计其数,那些城内混乱一片,人人惊慌。”
刘进淡然道:“那很好呀,离咱们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副将笑道:“王爷所言极是,敌军强抢的粮草预备今日黄昏运回营。”刘进意兴阑珊,他本不愿为帅,只不过新娘上花轿头一遭,又淡淡道:“既然如此,便按计划实施。对了,那事办得如何?”
赛羽恭敬道:“末将正要禀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