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两山绝非一日之功,你该不会怕我反悔吧?”
“日久难免生出事端,于你也好,于我也罢,樾、牡二山当然越早拿下越好。”
“不行,这事不能听你的,此去青州,至少要给够一个月。”
秦霁顿了顿,话锋一转:“兖王麾下叁十万精兵,身边高手环伺,他把红绣阁的娘们都调到王府里了,这些女子个个身怀绝技,我如今想派只苍蝇进去转悠都做不到。”
向冬暗自焦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攻下门崇坡以后自然什么都唾手可得,忍气不语。
秦霁疑道:“你这么着急是为何?”
“赵兴本就不好对付,此人不比吴迩一介莽夫。”
樾山大当家赵兴,曾乡试舞弊被抓,给除了名。
青州府尹大脑肥肠,是个臭名昭着的狗官。赵兴一朝落魄,只得在他心腹手下当账房,女儿做了通房丫鬟。
府尹脾气大难伺候,动辄打杀下人。心腹也狗仗人势,稍有不顺就对赵兴女儿喝骂责打。ńāńЬêìs?ū.?ǒ?(nanbeishu.)
日子一久,赵兴心生怨愤,纠结了一帮兵痞在樾山落草称霸,反过来威逼青州府尹。
府尹生怕惹出事来丢了乌纱帽,于是奉上好礼,只求不要虐杀城中百姓,一切好说。
两相达成协议,青州官匪一家,虽然匪不杀人,却和官差一道,什么勒索强霸、欺凌弱小,能做得都做尽了。
秦霁想先拿樾山,是因赵兴太富,富得流油,这些年收了府尹不少好处。
向冬说道:“另外,芙儿我要借走两天。五老不日便来,你们人来人往的,身边总晃着个小姑娘,怕是不妥。”
秦霁冷冷道:“我何时说过不妥?你想动芙儿,得先问过我,没我的允许她哪儿也不能去。”
向冬嘴角上挑:“算算时辰,芙儿也该醒了。”
秦霁一怔:“她在冽雨听香?”
向冬笑而不语。
秦霁大怒:“你好大胆子!芙儿是我们的人,你竟擅自做主,且不说我,你问过其他几个同意没有?”
“同不同意与我何干,我要带她走,谁敢拦我。”
“向冬!”
“怎么?”
“立刻给我把她送回来,冽雨听香是什么臭水沟人尽皆知,岂能比得宝灯寨?”
至少秦霁认为,宝灯寨纪律严明,上下一体,总比冽雨听香安全的多。
把芙儿交给向冬,秦霁想想就觉得不痛快。她属于宝灯寨,他的人,这臭小子有什么资格说带走就带走?
向冬脸色顿沉:“秦寨主,不过一个女人,有什么必要和自己的盟友刀兵相见。”
“不过?”秦霁怒极反笑,把脚往桌子上一搁,漫不经心,“你这自欺欺人的本事越发见长了,你想争,争得过燕周吗?”
众人都知,燕周喜欢芙儿,他甚至在私下同方墨飞说,想把芙儿永远留在身边,带着她远走高飞。
这些话,都给路过的秦霁听了个清楚。
向冬脸色不佳,秦霁心中猜测愈发笃定。
“芙儿只有一个,她可不是面饼,能给你们拆成七八块。”
秦霁一条腿放在桌上晃悠,笑眯眯道:“普天之下,除了宝灯寨,谁还能给她安身立命之所?”
“方燕二人本就是皇族,不可能娶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说不定私底下,连贵妃把他们的婚事都安排好了。”
“刀南风早晚有一天要回漠北。兰五为宣清馆卖命,不能拖家带口。叶群青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自顾不暇,还要照顾神智残缺的叶玄。”
秦霁嘴角弧度上扬:“你不顾芙儿的意愿把她强行囚禁起来,你说醒来以后,她会恨我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点?”
向冬面色平静,背后的手却缓缓握紧,指甲深深刺入手心。
秦霁这番话,刺中了心中不可为人知的隐秘。
是的,芙儿一定会恨透他但他已经对她做了那么多坏事,也不差这一件。
要恨就恨到底吧!
秦霁见向冬面色苍白,心道也不能逼得太紧。
芙儿在冽雨听香,他不好率兵强攻,更不可能在攻打樾山的节骨眼上和向冬闹矛盾。
真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步,他这寨主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秦霁心里突然漫上一阵恐慌,为什么芙儿离去后,她的动向竟能把自己牵制到如此地步。放在平常,他定然无所顾忌,跑便跑了,再换一个就是。
秦霁深深吐纳,阴鸷道:“取樾山之后,立即把芙儿给我送回来,你慢一天,咱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跟言而无信的东西做生意。”
向冬冷淡:“成交。”
他转身离去,秦霁怒气难抑,在背后咣当摔碎一只茶杯,茶水蜿蜒地流到传令兵脚下。
“秦寨主”他扶着门框抖抖索索。
“说。”
“文莲居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