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间逼近深夜一点,绝对不是适合联系的时段,毋庸置疑,是非工作时间。
就算是咒术界的高层,也是要睡觉的。
的场灼把反扣着的手机翻了过来,来电提示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五条悟三个字浮现在屏幕中央,而周围的这些食客不会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有着怎样的重量。
接起来会很麻烦,干脆装睡好了这个念头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但手机还是响得很固执,一如打电话的这个人。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接电话的话,五条悟会直接一直打电话打到他不得不接而且很有可能会波及到很多无辜的人,比如夜蛾老师或者伊地知。
的场灼把手机贴在耳边:悟?这么晚了?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联系我嘛!乙骨回高专了以后说你还有别的工作没回去,结果到现在都不给我发消息!
我还在外面而且我那边工作结束以后就已经很晚了,高专又偏僻,来不及回去。
毕竟东京远郊又不通地铁,所以打算在市区里面凑合一晚上的。
五条悟不依不饶:那就叫伊地知送你回去啊!而且也可以先去我在东京的住处,钥匙你又不是没有。
这个时间里伊地知也是要睡觉的,他白天工作压力已经很大了。
嘁。
而且主要问题在于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也可以保持精力充沛
没办法,因为是我比较强嘛。
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已经进化出了类似于海豚的思考模式,大脑的左右两边可以轮流休眠以保证随时随地都能够进行演算工作。不管怎样,没有人能够理解六眼的视觉,当然也就没有人能够理解五条悟倚靠反转术式到底可以替代多少必要的睡眠。
三名男性食客坐在一起,三名吃茶泡饭的女性坐在另一边,六个人一起围观他打电话。
这就是那个朋友吗?
听起来应该不像。
是别的朋友吧。
大家小声交流道。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
五条悟问:我这边工作已经结束,刚刚回东京。
他是坐在辅助监督新田小姐的车里回来的,从青森一路赶回东京跨越了半个日本那么远,路上就已经听几个学生说乙骨忧太那边的任务顺利完成,只不过只有忧太先回了高专,的场灼说自己接下来还有事情,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我在新宿。
的场灼犹豫了一下,这家饭店的位置实在太偏僻,打着电话三言两语真的描述不来:在吃宵夜。
新宿的哪里?我这边带了不错的伴手礼可以吃!
五条悟声音显得兴致勃勃:JR的新宿站吗?不过现在地铁已经停了哎。
新宿的
的场灼想了想:一番街樱花通
向北再走个几百米然后拐好几道弯找个连路灯都照明严重不足的小破巷子,巷子里有个连招牌门帘都掉色的小饭店。
这里路况狭窄,至少高专那种昂贵的车肯定是开不进来,周围又没个路标,的场灼一路沿途找过来还是因为咒灵残秽的缘故、要他现在立刻给五条悟报出方位和地名还真的有些困难。
但是对方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好几倍,穿透手机屏幕直扎耳朵:什么啊!那边不是歌舞伎町嘛?现在这个时间,阿灼也太过分了吧!
不,我其实
只是在吃饭。
但是酒精总归有些拖慢了他的反应能力,而且五条悟脑补得实在太快:太狡猾了!刚刚从四国岛回来就一个人去这种地方吗!才几天没跟你见面而已!太糟糕了!对吧新田,那地方风|俗|店开得遍地都是吧!
的场灼:
负责开车的辅助监督新田女士:
得益于五条悟突然爆发开的音量,店里的几个食客也都听清楚了他和五条悟的对话,窃窃私语。
是刻板印象吧。
绝对是刻板印象吧。
谁说歌舞伎町就只有风|俗|店的,其实游戏厅台球厅和饭馆也有很多啊!
而且风|俗|店也不全都是,那种
而且,这种电话,听起来也不像是朋友吧!大家纷纷在心里想。
但是这些话是没办法在电话里好好和对方解释的。十七岁的五条悟连什么是风俗店都不清楚,以他二十七岁的知识储备也顶多只是多了不少字面意义上的了解,说不定其中还包含了小说游戏里的歪曲和杜撰。
的场灼还在脑子里蹦单词解释,但对方已经愤愤不平地丢下一句你就在这里等我,新田开车过去,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之后就是忙音,的场灼尝试了两次之后宣告放弃,心态变成了破罐子破摔,干脆低头三口两口扒拉面前的荞麦面,打算等五条悟来这里之前先把晚饭吃完。
五条悟没让吃瓜群众等待太久新田直接把车开到了歌舞伎町之前,明明是深夜,这里仍旧还是一派车水马龙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