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初中的某次升旗仪式上。
你穿着统一的校服,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双语主持,你是英文担当,通过话筒再经过笨重年老的立式音响,声音呲呲拉拉,我却觉得那么好听,还没过变声期的少年音色也覆盖一层大提琴低弦似的深沉。
我问旁边的同学,得知你的名字。
姓淳于。
同学说“我都不知道有姓淳的。”
我知道,父亲是历史教授,从小的睡前故事都是叁国。
淳于,春秋时期公族定居淳于城,后复国,名淳于国。仍为公爵,成为春秋时期的小国之一。áιzнáňsнù.℅m(aizhanshu.)
亡国后,其族人以原国名命姓,称淳于氏。
五代以后,有于姓恢复祖姓,仍复姓淳于。
原来你的名字都大有来头。
不知是不是姓名就决定了你的独特。
你在初中就很受欢迎,篮球场边是你的狂热粉丝,钢琴表演后更是万众瞩目。
我只是排在边境线的一粒种子,随风摆动。
你从不认识我,因为我也从未徘徊在你眼前。
我想,等到了同一所高中,是否就能离你稍近一些。
你不知道吧,我是为了你才考德育的。
我打听到你的成绩很不错,即使语文差,但进市第一高中德育绰绰有余。
而我当时只是个波动在中上游水平的普通中学生。
我开始没日没夜的啃书,从未擅长的数学,从没兴趣的物理。
一本本捡起,在无数深夜月光下度过。
我的度数从一百四涨到四百,眼镜换了一副又一副。
然后我如愿以偿,在开学典礼上见到了你。
你依然那么耀眼,走在哪里都是宇宙中心,我就坐在你的隔壁队列,却感觉离你那么远。
没想到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你无形中对我的激励,
我的中考成绩出人意料的好,居然进了仅有的两个字母班。
你却因为发挥失常呆在特快班。
你不会仅此而已的,我深知你的能量。
某日我在办公室听到化学李老师对你的理科思维称赞不已,已经跟你提过多次参加竞赛。
他比你焦急,抱怨你整日不上心。
我一点也不意外,你肯定会在某个地方大放光芒。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在某天班主任询问我有没有意愿参加竞赛时,我不自觉地点了头。
其实父亲想让我学文,他认为女孩子饱读诗书才是良选,以后也有助于相夫教子。
我不愿,我要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我竟不知不觉中爱上头脑风暴后解开题的那几秒喜悦。
我从没有过兴趣爱好,也居然偏打正着找到我的特长。
我开始备战数学竞赛。
我应该感谢你吧,谁能想到我以前拿一张初二数学试卷都一头雾水,现在却刷过一本本竞赛题册。
居然开始对数学起了兴趣,我十分欣喜的,这比没完没了的历史政治有趣的多。
偶然一天上课,我发呆走神,看到你跑过五楼去了天台,没有进去,站了未到一分钟就下了楼。
我侧目,看到天台一个抽烟的女生。
我心慌了,我从未如此心慌。
从开学以来无数女生找你表白我都未有过的心慌。
那周的复赛毫无疑问的落败。
我想着的,却是那日吹过薄情又清冷的风。
我再也不要学数学。
你没有被传出绯闻,拒绝无数人都礼貌且斯文,没人会讲你坏话。
依然是学校万人迷,春节晚会又一首钢琴独奏引得全校轰动。
很奇怪,我明明见过你穿西装的。
但这一次,你褪去两叁年前的稚嫩,合身的西装衬的你温文尔雅,眼神中的冰冷却拒人千里之外。
直至谢幕,我看见你咧开嘴笑。
我追随你那么久,从未见你对谁笑的如此灿烂。
眼神中闪的星光,看着不远处的观众席。我坐得那么前面,但你的视线未分给我半秒。
我回头,看见一个流泪的短发女生,她也笑了。
没看错,是天台的那个。
我真是讨厌你,为什么你不能对其他女生也温柔一些?
至少我不会这么难过。
后来一场篮球赛,你突如其来的甩脸走人惹的满场女生惊慌。
没人注意到看台那个晚会主持人身边的矮个子女生。
你们在洗手池旁调情,眼神至始至终黏黏腻腻离不开她。
我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敏感,连你低头对着矿泉水瓶一闪而过的傻乐都捕捉得如此清楚。
我快要心灰意冷,却在新学期分班名单里看到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