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总不会碰见蒋锐了吧。
……
四楼教室。
蒋锐正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随意甩出了手里的一张扑克。
一套普通的课桌椅被这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生占着,看起来竟然有点显小。
然而他周围正在玩牌的一圈人显然都是坐教室后排的王者们,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一群人在自习课上聚在教室后排打牌,这些人里面还有隔壁班偷偷溜过来的。
蒋锐原本打牌打得都快要睡着了,一群人也都习惯了他漫不经心的样子。
直到他那万年睡不醒的眼皮忽然破天荒地往上抬了一下。
这一抬他的人就没有再动。有人喊他:“喂!出牌了大哥!”
蒋锐置若罔闻。
这大哥我行我素惯了,谁也没法管他。剩下几人见喊人无果,只得跳过他接着玩。
蒋锐依然懒洋洋的,他旁若无人地站起身,悠悠晃到了教室后面的窗户旁。
他撑着窗沿将上身探出去,朝南边一望——
外面忽如其来的风呼啦一下将他头发吹乱,阳光中的蒋锐一眼就锁定了远处的人。
要更远一点的地方,视线穿过凤凰树和教学楼,直接远到校门口保卫处的窗口,那里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距离很远。但是蒋锐的视力好得惊人。
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正趴在那,一笔一划地在登记簿上签下名字。
很奇怪。从这个角度看去,画面里偌大视野无数景观,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像是被独一无二的易撕线圈了起来,让人轻易便能将兔子和其他事物独立开。
因为任何事情都很无聊。兔子不一样。
兔子香香。
蒋锐的心跳变得轻快。
“发生什么了?”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只见蒋锐下了窗子便转身往门口走,神情轻松,脚下生风。牌局里的哥几个纷纷喊他:“喂!牌还打不打?”
蒋锐的背影对着他们敷衍地挥了挥手。
背后是起哄声和看热闹的注目礼,而当事人已经把这些抛在身后,踩在脚下,转身便一个人出了教室。
彼时的小温老师正普通地在教学楼下的走廊上普通地等着下课。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弱小生物天生敏锐的感觉。他等着等着,隐约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愿是错觉。
草(一种兔子吃的植物),不是错觉。
他嗅到空气中一丝不妙的气息时,当机立断拔腿就跑。说时迟那时快,温明前脚刚迈出,后脚的鞋跟就被踩死在了原地。
仿佛白日见鬼。要知道就在前一秒,这条空荡荡的走廊上还只有他一个人。
很多学校里都是这种半开放的长廊,而蒋锐这头讨债狼是从天而降的。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他直接扒着墙从楼上翻了下来。年轻人身手轻捷,徒手翻一层楼的给人观感像是简简单单翻个墙。
这换谁谁能逃得了?温明忽然觉得,即使是在高中,像他们幼儿园那样的围栏也是很有必要的。
失策了。下次应该躲更远的。
现在已经晚了。此时的温明仿佛一只被提溜住后颈的兔子。他不得不把刚踏出去没几秒的第一只脚收回来,缓缓转身。
温明叹了口气:“蒋锐。”
蒋锐笑眯眯的。他问:“你来找我吗?”
温明:?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温明解释道:“我是来找你们老师的。”
蒋锐不假思索:“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为什么?
温明从上次以后他想明白了。他知道蒋锐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找自己的茬。
兔子这种动物数量多,好吃又好捕捉,向来是自然界的万兽迷。何况自己是罕见的这么大一只。
食肉目里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看到他就走不动道也情有可原。
温明就是活的食肉动物诱捕器(大号)。
但是他现在试图跟蒋锐商量:“我还有事,等有空再来找你好吗?”
蒋锐这么占地方的一个大高个,站在面前本来就已经够有压迫感了。偏偏他还站得很近,温明不得不全程抬高头看他。
他继续笑眯眯地说:“不好。”
温明感到一阵无力。他试图跟这个大号的不良儿童讲道理:“你们现在还没下课吧?你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蒋锐十分干脆:“是啊。”
温明:“回去上课。”
蒋锐似乎很有耐心与他周旋:“为什么?”
温明实在无奈了:“因为这样才乖。”
蒋锐:“我不乖。”
温明板起脸。他小草莓老师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小孩。
两人说话之间下课铃响了。温明看了看外面,有些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