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锐不喜欢他现在说话的样子。温明越是这样他就越不会走了。
他倒是想看看温明一个人能干什么。
温明还站在原地。他确实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对于蒋锐,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不知对峙了多久。或许是看温明表情不对了,蒋锐终于不高兴地说:“那去你家。去你家总行了吧?”
换做别人他也不可能这样低头。
温明一阵无力。
他想不通,这人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
是身陷泥沼一般深深的无力感。沟通没用,他这段时间以来再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蒋锐好像都听不到;他有时候把自己想进了死胡同里,倒是想着只有软的不行来硬的一条路了,还是一条死胡同。
温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谁来告诉他还能怎么办。
那边蒋锐看温明又是低着头半天也开口不说话,他竟然能自顾自地得出结论:“你累了。”
温明被这一句气笑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你自己中午做了什么事吗?”
蒋锐不解。
温明难以置信:“你中午!……做那样的事,还觉得没有关系吗?你怎么可以随便乱亲别人?你知不知道那样是犯法?”
而且那还是小温老师二十年来的初吻。
最后一句没说出口,那是他说给自己听的。温明怒火攻心之下就差一点,最后及时收回来了。他的唇虚虚动了两下。
“初吻?”蒋锐承认了:“那个很重要吗?我的也被你吃了。”
温明暴怒:“滚吧!”
滚回去自己吃自己吧!
他现在不能靠近蒋锐。蒋锐只会带给他无尽的挫败感,把他拖入更深的深渊。
他看着面前的蒋锐的身影,像在看横亘在自己面前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渺小的人在墙根底下可怜地摸打滚爬,不知道最终的结局是注定要被这重墙压垮。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温明无力地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蒋锐比他更据理力争:“回家啊。”
温明疲累地按了两下眉心。
像是电路搭对了某个点的一瞬间。他昏昏涨涨的脑袋里鬼使神差般地闪出一个看似没有意义的关键词。
蒋锐这两天嘴里一直在出现的高频词汇。他决定死兔当活兔医了。
关键词:累。
“累。”温明说。
声音有些轻,他说完后,关注着蒋锐的表情。
蒋锐还是一副臭脸。听完之后甚至脸色变得更沉了。
此情此景换做别人或许还看不出来,但是在最熟悉蒋锐的温明眼里,他一下就读出了有希望三个字。
能看见有效果。他面前的大个子像是被这个字定住了一样,暂时没有行动。
“我累了。”他对蒋锐道。
蒋锐皱眉。不是平常那种生气的皱眉,是郁闷的皱眉。
又累了。不过这才说得通。小草莓老师今天对他的反常都是因为他累了。
兔子都很弱的。蒋锐勉勉强强地开口:“那我跟你回去。”
他睡醒以后就不会这样了,还会变回兔子让自己撸。
到时候自己把他撸秃不过分吧?
有了。是这个了。温明已经能感觉到希望的曙光照在脸上的感觉。他找到了,蒋锐的听话密码。
“不行,都说我很累了,你不能跟过来。”
“……”果然,蒋锐脸色闷闷的,但说不出话来反驳。
不得不承认,蒋锐确实拿一个会累的温明没有办法。现在一筹莫展的角色两人对换了。
蒋锐还想说什么:“那……”
温明赶紧恶狠狠地添一把火:“兔子太累了就会死掉。”
听了这话蒋锐显得很不高兴:“狼不开心了也会死掉。”
温明语塞,差点忘了眼前这人有幼儿园文凭了。
但是好不容易事情有了转机,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草莓的,温明紧紧抓住这一丝机会,趁机提出要求:
“我这个周末需要好好休息,要一直休息两天两夜,所以你不能来找我。”
“下个星期轮到我看午休,所以你也不能来幼儿园。”
蒋锐瞬间不满:“啧。”
温明一想好像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他退了一步:“那个,看你表现再说。但是你周末还是不能来找我。”
蒋锐不情不愿地:“哼。”
但是有了前车之鉴,温明这一次没忘了不放心地又问一遍:“这次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
不开心的蒋锐就这么维持着看温明的模样,同时头顶升起一对很大只的三角狼耳朵。
之前温明要他听人说话时,提的就是这种要求。
温明说:“把它们放出来也没用,你要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