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员走上前为他们点单,夏子珩要了咖啡,徐以年点了一杯热拿铁。
夏子珩应了一声:“进的总局。我家里……你也知道,我父母都十几年没管过事了。不过进总局后,周围的同事对我还算照顾。”
见徐以年欲言又止,夏子珩道:“不说这个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按理说,他们这批毕业生在年底才会进入除妖局,夏子珩却像是已经开始工作了。几个月前,当叶悄还在的时候,他们在烤鱼店里庆祝通过毕业考核,闲聊中谈到关于未来的就业打算,当时的夏子珩是对此最没兴趣的一个。
听见他在南海分局,夏子珩报了这家咖啡馆的地址。徐以年选了靠窗的座位,等待夏子珩时,他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宽阔的街道细雨朦胧,倾斜的雨丝落在冰凉的玻璃窗上。
“我觉得奇怪,如果他让我做选择,不可能告诉我一条没用的
似乎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工作习惯,夏子珩坐得很直,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透明的结界悄无身息延展开来,夏子珩布下隔音阵后轻声道:“我哥出事那天,他托人传话给我:五年前屠杀鬼族,除妖局内部有比他权利更大的人在推波助澜。”
徐以年第一次听见夏子珩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看了一眼正和宋祺商议的郁槐,答应下来:“我们在哪见?”
“小徐哥?太好了,我看见你通讯在线,打过来碰碰运气。”夏子珩略显急促的声音从那端传来,不等徐以年说话,夏子珩的语气一反常态透着严肃,“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一件事,我必须当面告诉你。”
狐妖一族家业庞大,内部争斗却也异常激烈。朝紫本是狐族老家主的女儿,老家主及妻子因夺位之争惨死,朝紫亦被别有用心的族人丢进了埋骨场。她的少女时期都在埋骨场度过,十一年前,朝紫离开埋骨场,此后的两年间,她用极为强硬的手段结束了狐妖一族长达多年的内斗,坐上了家主之位。
正值工作时间,装潢精致的咖啡馆内零零散散坐着几位客人,焦糖和牛奶的味道混合在咖啡浓郁的香气中。
郁槐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徐以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拿起手机走到一旁:“喂?”
一个月前带领一部分人进了埋骨场,除妖局无法继续追捕。我原本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没想到你恰好抓住了她。”
“能让你哥特意提醒,那个人现在一定还就职于除妖局。比他职位高的除妖师并不多。”徐以年皱起眉,“都查遍了吗?”
郁槐听到这里,肯定道:“不用追捕了,她带进去的人全部死在了埋骨场的情报点。”
“不是,”郁槐摇摇头,“就像我先前在电话里和您说的,朝紫率人偷袭,绮罗半路出现,杀死了那些人。”
-
狐族的实力与狐尾数量挂钩,历代家主皆为九尾狐,朝紫同样不例外。不同的是,像她这样三十出头便成为九尾的狐族屈指可数,除妖局对她的个人信息进行了详细的整理。
悬挂在门口的风铃传来叮当声响,徐以年抬头,看见夏子珩走了过来。对方穿着除妖局的制服,因为下雨,在外面套了件深色的风衣外套。一段时间不见,夏子珩看起来成熟了一些。
徐以年握紧了手里的陶瓷杯,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参与过屠杀的高层不止夏砚哥?”
宋局迟疑道:“是你……?”
“果然,我哥给我留了秘密的调查渠道。通过这些关系,我查到了五年前至今、所有职位高于我哥的人的内部资料。 ”夏子珩顿了顿,放满了语速,“我一一核对了这些人的信息,可出乎意料,没有一个符合屠杀鬼族的条件。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缺少动机,剩下的要么对不上案发的时间,要么已经离开了除妖局。”
联想到夏家的变故,徐以年的心情有些复杂,但看夏子珩比他想象中更为适应,心情又放松了些,顺口道:“你进除妖局了吗?”
“为了安全,他让我不要再追查这件事,可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现在想来,他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我。如果我还像原来一样什么都不管,这件事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听他提到绮罗,宋祺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郁槐忽然道:“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您。朝紫的情况,您知道多少?”
“这个人一定很危险,我哥才不能直言警告。无论如何,我并不希望自己一直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所以我选择了查下去。”
“……五年前,朝紫带领家族中的一部分精锐参与了鬼族屠杀。”宋祺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和屠杀相关的细节只有她本人清楚。正好你在这儿,事不宜迟,我立即让人做准备,抓紧时间审问她。”
“等久了吧?”夏子珩朝他笑笑,又展露出徐以年熟悉的模样。他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抱怨道,“本来跟你打完电话就能走了,没想到临时又被叫住,除妖局的事还真多。”
夏子珩点点头:“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反反复复又查了几次,的确没有一个人符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