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里瞪了拜尔德一眼,旋身在江玉之的位子坐下,在一排他看不懂的麻将子里,他拿起和艾维斯五世手里一样的门,把玩片刻冷冷道:“艾维斯,你说这是生门,还是死门?”
“生门。”
“你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你?”
艾维斯五世坦然道:“你要是想杀我,让他们动手就行,不必亲自过来。”
康里看了一眼左誓,摸索牌面的凹痕,脸色阴沉,乌云叆叇,黑得几乎要下大暴雨,此刻便是暴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沉声道:“那你说说,我来这里干什么?”
艾维斯五世对上他的眼睛,一本正经道:“你想杀我,但却不能杀,除非你决定把自己的妻儿赔上,否则你杀了我,依然会有人为我报仇,杀了你,杀了你的家人,这件事不会完。
“不管仇恨在你我死了之后持续多久,可以肯定的是最终仍会是我赢。你当然不想这样,所以退而求其次,你来,是来打我的。”
话音刚落,康里手中的麻将子以一个约翰看不清的动作弹了出去,艾维斯五世脸一偏,还是没躲过,高挺的鼻梁被砸红了一块,一缕血立刻流下来。
“艾维斯……”约翰惊愕。?ойɡйǎйs?ù.?о?(dongnanshu.)
艾维斯五世抬手在鼻下抹过,血液在白净的长指间异常鲜红,缓缓流淌,渗入细腻的皮肤纹理。
“事实如此,艾维斯,但是从你嘴里头头是道说出来,真是让人更加不爽。”康里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没错,我不能要你的命,但你必须用血来偿!”
倏然间,康里掀了麻将桌,一脚踹开,艾维斯五世和约翰都猝不及防被桌子撞一下,强大的冲击力令他们摔在地上,沉重的麻将子一股脑砸下来。
康里扔了黑色的长风衣,拳头来势汹汹,艾维斯五世连连躲闪,身手敏捷,但事发突然,他明显处在下风。
约翰从地上起身,麻将子落地,他莫名其妙对上布莱恩阴鸷的目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手,虽然算不错,但对上布莱恩,他清楚自己并没有胜算。
他于是澄清道:“我只是一个医生,随便来个人都能对付我,所以我不会和你打,而且我和他也不是一伙的,那几人才是,是他的心腹。”
闻言,叶柏握住布莱恩的手腕,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正盛。
院子里另外两只麻将桌也被掀翻了,所有人不分敌我都后退,让出一大块地,在一地凌乱的麻将子间翻滚的两人都有着可怕的拳腿功夫,速度与力量都令人可望不可即。
混乱之中,麻将子成了他们的武器,康里随手一抓叁枚麻将子,一掌狠击艾维斯五世,艾维斯五世翻身躲过,叁枚麻将子在地上发出破裂的声响。
约翰心惊,如果是艾维斯五世被击中,最轻也得粉碎性骨折。
在一旁观战,他努力辨认虚影,能感觉到盛怒的康里是下了死手的,逮着艾维斯五世拳拳到肉。艾维斯五世防守比攻击多,甚至有些力不从心,但好在仍能躲得过康里的拳头,因此没早早败下阵来。
对于这个不大好的局面,约翰一点也不意外,但凡查过康里·佐法兰杰斯的人都该知道,他有赤手空拳以一敌百的光辉过去,并且是在军营里,打的都是血气方刚、拳头不长眼、一身戾气的军人。
向来杀人只需一句话,甚至只需一个眼神的养尊处优的艾维斯五世能扛得住康里的攻势,还能扛这么久,约翰颇感意外。
“看不出来那个金毛还挺能打的,不过,他的一些招式为什么和先生的那么像呢?”一个男人一边琢磨一边嘀咕。
左誓自然也看出来了,艾维斯五世身为白人,不仅会说汉语,还会用筷子,现今他的身法还有一种来自中国古武的灵巧飘逸,拳腿功夫更是与康里的如出一辙,仿佛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眼角余光里,有一头纯粹金发的拜尔德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左誓不自觉盯着他的金发和侧颜,无论是头发的颜色,还是眉眼和鼻梁的弧度,细看都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蓦地,他脱口而出问:“那个安格斯其实是你的儿子?”
拜尔德闻言缓缓偏过脸,僵硬地笑,“什么?”
“他的头发和你一样,长得也挺像你的。”
左誓话一出,拜尔德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来,没人去管那两个人精彩的较量。
“天。布莱恩,你也看我干什么?你应该知道我只有一个儿子。”
布莱恩深吸一口气,怒气褪去,实事求是道:“我可以肯定的是玛拉只有一个儿子,而你……那个安格斯确实像你。”
拜尔德无言以对,转头看向那两人,康里往艾维斯五世腹部猛击叁拳,艾维斯五世一口血喷在麻将子上,颓势已显。
他想说够了,但一想到自家和安魂会的关系,自己和安格斯的头发,生生忍下制止的欲望,免得一身腥。
这时,江韫之匆匆忙忙赶来,阴原晖、江玉之,还有带着孩子的祁莲也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