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时,安格斯正在听波顿汇报生意上的事,比尔坐在旁边一手拿文件一手拿报纸,这边看来那边看去。
电话响了,比尔飞快扔下手头的两份东西,拿起话筒道:“谁?”
几秒后,比尔懒散的神情凝重几分,捂着话筒递给安格斯,“是夏佐·佐法兰杰斯。”
安格斯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光,接过话筒,故作平静道:“夏佐?”
电话另一端传来低沉清冷的声音,简洁利落道:“立刻来我家,否则你就等着给约翰·哈特利收尸。”
话音一落,电话也挂了。
安格斯愣了一下,蹙起眉头直接拨了一个号码,利索道:“我是安格斯。医生在吗?”
“医生不在,他们今天早上出发去纽约了,是佐法兰杰斯家族来请。”
像是一招请君入瓮,安格斯仿佛知道原因,但又不确定,毕竟时间过去有点久,距郗良离开拉斯维加斯,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
一个念头从安格斯脑海中迅捷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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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怀孕了?”
约翰捂着腹部,脸色苍白还带着擦不干净的血渍,狼狈又震惊地望着郗良看。
杰克看向郗良的腰,错愕地微张嘴巴。
康里眸光阴狠地盯着他们,“还在这给我装无知?”
约翰转头质问杰克,“杰克,怎么回事?”
杰克倒抽一口凉气,“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我明明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安格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郗良看着慌乱的两人,一本正经道:“我和安格斯一直在一起睡觉。”
“什么……”杰克的声音陡然消失,喉咙如同被扼住。
郗耀夜呆呆问道:“安格斯……不是不婚主义者吗?”
梵妮傻傻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安格斯在一起睡觉了?”
郗良百无聊赖捏捏手指道:“晚上,妹妹睡着了,我就去安格斯的房间,天亮之前,安格斯就抱我回客房。”
“我的天。”约翰一脸痛苦扶额,终于弄清楚自己被狠揍数拳的原因,五脏六腑疼得像要裂开,而这都比不过他胸口的郁结,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事情明了,但大厅中氛围僵硬,一时无人出声。
约翰和杰克是有看好自家的安格斯的,然而郗良这个傻子无人看管,她竟然趁夜深人静自己送上门。
康里听了更加火冒叁丈,可哪里能朝自家的傻孩子发火?归根结底,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时知道她们五个女孩要去约翰·哈特利那里,他中邪似的没有察觉不对,潜意识里似乎还觉得想要和哥哥乱伦的混账女儿是该换个环境冷静一下……
但是再朝约翰·哈特利发火也说不过去。
康里冷冷看了约翰一眼,这时没有人揍他,他自己已经气得要吐血。
身为不相干的局外人,黎蔓秋隐约明白了来龙去脉,遗憾道:“傻孩子,你不是学医的吗?你应该知道那样做……自己是会怀孕的。”
郗良点了点头,认真说:“我知道。”
康里愈发不想再听见这把稚气愚蠢却表现得清醒冷静的声音,压低了声音道:“累了吗?让你姐姐陪你回房去休息。”
“噢。”
郗良刚应一声,佐铭谦沉默着走进大厅,身后跟着神色凝重的安格斯,他的一头金发如沉冷冬日的暖阳,霎时令人注目。
安格斯第一眼看见单膝跪地的约翰和杰克,当即走近他们,半跪在约翰身边,“约翰,你怎么了?”
波顿、比尔和爱德华也连忙凑过去,“医生,杰克……”
约翰睨一眼近在咫尺的安格斯,无力地闭上眼睛。此前该说的话,该骂的话,他都说了,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话可说。
康里将目光从安格斯身上移到佐铭谦身上,“你给他通风报信?”
佐铭谦目空一切,淡淡道:“他理应给良一个交代。”
康里眯起眼,拳头紧握,阴鸷的目光对上安格斯平静的蓝眸,好不容易压制的杀意如岩浆滚滚,又缓缓蔓延。
安格斯的眼里没有半点怯意,扫过在场的人,兀自笑了,“康里,好久不见。”
下一秒,沙发旁的一盏古典雕花台灯飞了过来,安格斯护住约翰抬手一挡,台灯砸落在他们面前。
郗良清清楚楚看见这一幕,摸不着头脑问:“爸爸,你干什么?”
康里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抬手一指安格斯,“你要和他在一起?”
郗良看向安格斯,在他深沉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嗯。”
康里难以置信,“你不是喜欢——”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说不出后面的字词,因为一边是乱伦,一边是仇人,他几乎要吐血,无力扶额,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握成拳头。
江韫之察觉得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