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在北边的布局比她预想的更顺利,毕景明就如南烟所想,易怒而又偏执,根本没有分出一丝心神留意北边,仿佛搞垮南安商行就是他辈子唯一的目标,不过毕家也比她预想的要更早察觉,虽然毕景明不行,但毕霖还是有忠心且敏锐的手下,其中一名大管事见常规上报没得来回应后亲自连夜赶到了白兰城,听完他的汇报,毕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气怒上头,眼前一黑,但他还是在昏迷前挤出一句话:“叫那个逆子……滚回来!”
毕景明刚刚与“合作伙伴”密谈结束,心腹便火急火燎地闯进来,正为刚敲定的计划高兴的他瞬间被搅了好心情,阴沉着脸道:“谁让你进来的?”
心腹气还没喘匀又遭到毕景明的呵斥,结结巴巴道:“少、少爷,老爷正气得满世界找你,让你马上回去见他。”
虽然不明所以他还是立刻赶了回去,毕竟现阶段依然需要在老爷子面前装乖,房门外等着他的是毕夫人,拦住他后小声急道:“你去哪了?”
“我刚从商行回来。”
毕夫人看了看房门,小声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总之你父亲他现在很生气,你进去之后规矩点,省得挨骂。”
“我知道了。”
醒过来的毕霖靠坐在床头,现在已经不在气头上,但看到毕景明他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混账!商行交给你才几天就搞成这个样子!”
毕景明懵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大管事,本来应该在北部的人突然出现在毕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商行出了什么事情,而是有人不服他暂代家主,故意告他的状。
“虽然不知父亲因何事生气,但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别气坏了身体。”
此话一出毕霖更生气了,抓起身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你是代理家主!还问我出了什么事?!商行都快被你搞垮了你还问我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便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管事连忙上前安抚:“老爷,不要动气,也许另有隐情,不妨先听听大少爷怎么说。”
毕景明低垂着头,似乎在认真反省的样子,管事又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每年的这个时候商行与各家原料供应商便会就明年的合作进行接洽,但是今年陆续有原料商表示国内产量不足,皇家下令减少出口,甚至有好几家直接表明不再续约,到现在为止,谈成的单子不足去年的一半。”
话说到这份上,毕景明也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鬼,没有天灾人祸产量怎么可能无故锐减,这些理由不过是对方的托词罢了,很可能是把单子给了其他商行。
“这么大的事,半月前就有呈报,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毕霖见毕景明是真的不知情,怒意没有消减半分,“来,你说说看,你都在忙些什么东西!”
与南安商行的事都是背着毕霖做的,自然不能如实回答,毕景明俯首帖耳的模样认错道:“是儿子疏于监管,自以为北部商行皆是父亲的老部下,定能运转自如,错将重心放在了开拓南部市场上,儿子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看似认错的一番话,实际是将部分责任转嫁到了北部商行的各大管事身上,并且不着痕迹的表明了自己这段时间并未无作为,也是在为毕家尽心尽力。
南安商行脱离毕家是毕霖的一块心病,也是毕家所有人的愤恨,他为了恢复毕家产业将重心放在开拓市场也不算是错误决策,毕霖的态度稍微缓和一点,但之前对这个大儿子的赞赏也所剩无几。
“罢了,商行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毕霖挥挥手。
毕景明急了,推动轮椅上前道:“父亲,请给儿子将功折罪的机会!”
见毕霖无动于衷,他接着说道:“我已经猜到是何人在背后主导,一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您身体虚弱,应当静养,若您无法及时处理该如何是好?”
毕霖这才分给他一个眼神,眼中隐隐有些不快,毕景明的意思很明显,他现在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昏睡,收回商行管理权后也根本管不过来,虽然是实话,但还是让毕霖有种地位被威胁的感觉,他沉默几秒后,问道:“说说看,你怀疑是谁?”
“只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的推测,您给我叁天时间查证,定会拿着证据来给您汇报。”
毕景明没有说他的怀疑对象是南烟,这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南家旗下并无珠宝产业,垄断这么多原材料作何用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南烟,连带着将南安商行这些日子的混乱也想通了,那根本就是对方故意演戏给他看!
毕霖又觉胸闷气短,气喘道:“就给你叁天时间,若查不清楚,家法伺候。”
当天下午,南烟就收到了毕景明的信。
“说啥了?”阳千好奇地凑过来,南烟把信递给她,“说要谈判。”
信的内容很简洁,并且透着莫名的傲慢,好像是南烟有事要求他似的。
“去吗?”阳千问。
南烟悠悠道:“不去。”
第二天还没收到回信,毕景明有点坐不住了,思来想去,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