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口锅都被司正收缴走了,这次又是哪里来的锅?邵云朗目瞪口呆。
这就叫山人自有妙计庄竟思摇头晃脑,眼角眉梢皆是得意,在一个成熟的老饕面前,没有攻克不了的困难!
这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沈锐莫名其妙,你说他这里有炭和炉子,在哪呢?
我去找!庄竟思把锅拿出来,一把塞给邵云朗,转身往屋里跑。
唉?邵云朗匆匆跟上,你别乱翻,我床底下还放了点私物呢!
庄竟思:什么呀!不就是话本和春宫嘛!咦?哥你这新买的玉佩吗?没见你带过啊,怎么还藏起来了,这颜色好素净
你个小混蛋!给我放回去!
屋里好一阵鸡飞狗跳,顾远也放下了书卷,对拎着食材的沈锐一颔首,客气又疏离的打了招呼。
窗外秋雨绵绵,暑气消退,寒意渐起,微凉的秋风从敞开的窗户钻进屋里,刚露个头,就被蒸腾的水汽给驱散了。
四人围在迎客厅的小圆桌旁,桌上架着一口小铜锅,里面红汤翻滚,鲜辣扑鼻,庄竟思欢呼道:开了开了,快下东西!饿死了!
邵云朗一边挽袖子,一边嗤笑,庄小郡王,自己动手吧,还等着谁伺候你?
他话音未落,沈锐已经起身把庄竟思眼前的肉夹了进去,还颇为高冷的哼了一声,我也饿了。
不必解释。邵云朗转头问顾远筝,我记得中秋那天一起游湖,你能吃辣对吧?
嗯。顾远筝点头,挽好袖子后给邵云朗倒酒。
沈锐见状轻哼一声,你们关系这么要好,平日里做戏给谁看呢?
啧邵云朗咂舌,眼睛一弯,笑道:给蓄意要害我的瓜皮看呗。
瓜皮是何物?沈锐问庄竟思。
庄竟思:傻子!
邵云朗啪的按住桌子,斜睨了沈锐一眼,吃了这顿饭,过往恩怨可就一笔勾销了,你要不同意也行,出去闻味去!别掀我桌子啊!
谁要掀你桌子了。沈锐今日格外克制,纵然脸色比锅黑,还是主动举杯,瞧着别别扭扭的,过往多有得罪,这杯酒就算赔礼了,还有今日多谢你们二位
嗯?邵云朗坏笑,最后一句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
顾远筝失笑,从锅里捞出烫好的羊肉,放到邵云朗的碟子里凉着。
我说沈锐深吸一口气,多!谢!!
邵云朗笑着举杯,两只青花的小茶盏轻轻一碰,他仰首饮尽杯中酒。
梅子酒带着清甜醇厚滚进胃里,回味还有些酸涩,酒香恰如这群少年。
酒过三巡,吃的肚子里有了底,庄竟思又不老实了,嚷着说没意思,偏要玩什么飞花令。
既然是玩,就要有彩头,庄竟思想来想去,说谁对不上,就要献艺一段。
五殿下能歌善舞,自然无所畏惧,顾公子才华横溢,飞花令是六岁就玩够了的把戏,整张桌子就沈锐抓耳挠腮,最终还是没逃过来上一段的命运。
酒气上头,沈锐也放开了许多,扯松领口,拎着小酒坛权当醒堂木,咚的撞在桌上,开始绘声绘色的说书。
话说这群盗墓贼,在墓道里先死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活着进入墓室的,就剩下三个人了!
烛火明灭,沈锐这小子还真有几分说书的天赋,他嗓音压的极低,恰逢变音的年岁,不仅是沙哑,还带着几分阴森森的味道,说到惊险处还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
围着听故事的其他人表情各异,邵云朗仍在喝酒,胳膊被庄竟思一把拉住,这一撞,酒泼了顾远筝一身。
邵云朗:庄竟思!小怂鬼你给我起来!
庄竟思自顾自的瑟瑟发抖,又怕又好奇的问:然后呢?
他一捧场,沈锐更来劲了,他们合力掀开那楠木的棺材盖,您说这里有什么?
庄竟思惊恐的瞪圆眼睛,邵云朗一只胳膊给他抱着,另一手给顾远筝比手势,让他去换件衣服。
然而顾远筝却只是眉头轻拧,目光似乎在看他被抱着的胳膊?
不知是不是因为熄灭了几根烛火,他半张脸没在阴影里,轻抿了一下唇角,眸光幽暗。
看着好像不大高兴?
邵云朗摸摸鼻子,心虚的想: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大不了一会儿他给洗衣服呗。
那边沈锐骤然拔高音量,那棺材里,什么都没有!墓主人,竟然不在其中!!
啊!庄竟思大叫一声,震得围桌而坐的人齐齐一抖。
啧邵云朗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耳朵,微微前倾了身体,纱灯映亮他俊美明艳的一张脸,在这诡谲的气氛下,他嘴角仍噙着一些浅浅笑意。
然后他就顶着这么张风流多情的脸,慢条斯理的说:没人?难道粘盖上了?
沈锐:
顾远筝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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