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梦魇,无比沉重的梦魇。
梦境里,迦兰德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了一件物品,被放在巨大的礼盒当中,成为了包装精美的礼品。她是装点华丽的玩偶,被放在精致美丽的包装盒中,放在传送带上,待价而沽,任人挑选。
她拼命地想要冲出这礼盒,冲破她的悲哀命运,可她却动弹不得,无穷无尽的绝望悲哀中,礼盒被打开了,她拼尽全力地想要站起来,睁开眼的一瞬,冰冷的灯光刺目耀眼。
“迦兰德,做噩梦了吗?”里诺少校温和地对她笑着,扶着她站了起来。
迦兰德惊魂未定,打量着周围。她确确实实被装在了一个纯白色的大纸箱中,而纸箱之外,却是她从未来过的巨型大厅。
“里诺少校?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抱歉,迦兰德。我很想要知道一件事的答案,所以我必须用你来做赌注。”
“你疯了吗里诺少校!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是必须要拿我来做赌注的!”迦兰德有些失控地大喊起来,梦魇里的惊惶让她无法接受在自由前夕突然发生变数。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件事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实质的影响,”里诺少校把迦兰德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这个答案,说不定你也会感兴趣的。”
话音刚落,大厅的门蜂鸣着打开了,赫尔曼少校和萨维尔中校率先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罗德尼上校和凯因斯少将走在后头,里诺少校立马把迦兰德扳过来勒在怀里,熟练地从后腰抽出一柄手枪,抵在了迦兰德的太阳穴上。яοцωейωц.dе(rouwenwu.de)
迦兰德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比迦兰德更慌张的,是赫尔曼少校。
“你把迦兰德绑走干什么!你疯了吗!”赫尔曼少校又惊又怒,像条忠诚的猎犬一般冲上来嘶吼着。
“别过来,过来我就一枪崩了她。”里诺少校冷酷地威胁着,赫尔曼少校一下就束住了脚步不敢再靠近。
“里诺少校,你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为反叛,对吗?”凯因斯少将低沉地开口,他站在里诺少校的正前方,像个威严的皇帝,一开口便是嗜杀的威胁之意。
“我只想知晓一个答案,我想……”里诺少校目光缓缓地扫向凯因斯少将一旁的罗德尼上校,“罗德尼上校,我的学长,可以给我一句真心话吗?”
罗德尼上校如遭雷击,一向自大而骄傲的罗德尼上校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迦兰德呆呆地望着他,他这段时间的消沉一下就倾泻出来,眼神躲避着不敢直视。
“给我站好,罗德尼上校。”迦兰德第一次看见凯因斯少将的威势尽显,一字一顿头也不回地对着得意门生下令,言语间尽是不耐烦的暴躁。
“我之前跟迦兰德说,罗德尼上校是个很好的人,他反抗特权,为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军校生也争取到了权益,罗德尼上校就是我们平民军官的代表。”里诺少校微笑着,声音却有些隐隐约约的颤抖。
“我说,罗德尼上校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站出来拉了我一把,我这一生,都会尽我所能维护我这位让人尊敬的学长。”
里诺少校说话的时候,萨维尔中校慢慢靠近凯因斯少将,低声询问他需不需要让大厅外面的基地守备中队进入,凯因斯少将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萨维尔中校的提议。
“可是学长,原来你当年拉我一把,是因为你就是凶手啊。”
如果不是迦兰德还在他的手上,被他用枪口抵着太阳穴,罗德尼上校几乎要落荒而逃。他彷徨惊慌地望着里诺少校,浑身发麻颤抖得厉害,从前他从未感到过恐惧,可当年他血染的军功章,就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里诺少校哈哈大笑起了来,他看了看萨维尔中又看了看赫尔曼少校,他们的表情都并不惊异,叹息闪躲和悲悯交织在一起,里诺少校笑得咳嗽起来,一边笑一边咳,最后哀哀地说:“原来你们都知道啊,你们都知道,我们整个中队的性命被当成了祭品,成了我最尊敬的学长辉煌战功的献祭!”
迦兰德抓着里诺少校紧缚住他的手臂,他的手腕尽是冰凉。
“当年做决策的人是我,”凯因斯少将面不改色地直视着里诺少校的眼睛回答道,“罗德尼上校没有决策的权力,我只是征求他的同意而已,而且我骗了他,我说你们是个很好的特务中队,你们活下来的概率参谋部评测下来并不算低。”
“那我们真实的存活概率是多少呢?”
“是零,你是一个奇迹。”
奇迹这个词语一出口,里诺少校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我算个屁的奇迹!我能活下来都是我的队友拿命给我换出来的!你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说是奇迹!那都是他们的命啊!”
他暴怒的声音嘶吼到整个大厅都在回响,迦兰德都快要聋了,可比起声音,里诺少校这火山喷发一般的愤怒更让她感到惊惧。
“我的队友,我的下属们,他们还那么年轻就被信赖景仰的长官派去送死!现在躺在同盟的公墓里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