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思再见沉婺,是隔天晚上,对方约自己去A大两条街外新开的酒吧喝酒。
沉婺酒量其实很好,只是容易上脸,有时候看她脖子都红了,但一喝,还是能喝倒一片。
宋思思知道喝不过她,干脆打定主意做司机,就看着她边喝边骂,自己酌情适当安慰两句。
沉婺撑着下巴发呆,半晌又喝了一口,转头跟宋思思道:
“我气死了!我有病,真的,我那天就不该骗他说我结婚了,……也不能全怪我,那死孩子,你是没见啊,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不过就是二十多岁,腰板硬了,还盘问我,那我生气是情理之中呀……”
她越说越气,眼眶泛红,眼见着就要哭了,宋思思见状不对,赶忙安慰她:“你还有你姐,给你姐打电话!让她收拾那小王八蛋。”
沉婺一听自家姐姐,立马清醒了,坐直身子道:“不行,我姐姐本来就觉得我和他不成,我一找她,肯定先要被我姐嫌弃没用。”
沉婺拍了拍脸,转头看着宋思思,叹气道:“思思,我是一个除了事业,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
宋思思见她喝得差不多了,便要劝她走。自己刚起身,却觉得不太舒服,好像是来姨妈了。宋思思匆忙道了句:“我不太对,去趟厕所,你在这别动,等我回来。”说罢就拿着包直奔卫生间。
沉婺也感觉到自己酒量上限了,再喝一定要醉,她起身抿唇拿出手机,倚在一边看微信未读消息。新进来几个人,男女都有,沉婺余光看他们要坐,便插了一句:“不好意思啊,这边有人,去卫生间了。”
说罢,就听到个女生惊讶开口:“……沉老师?”
她一愣,这才发现这几个人好像都是她带的公共课上,每次坐前两排的学生。
她这两年视力逐渐变得不太好,每次上课只看得清楚一二排学生的脸。此时师生酒吧相见,有一种掉马的尴尬。
沉婺干干笑了两声,仪态立马正经起来,温柔道:“你们就坐这玩啊,我陪朋友来的,这就走了。”
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落到她头上,沉婺抬头,就看到这几个学生旁边,韩胥言扣着顶帽子,正站在那沉沉看着她。
她心里古怪,自己学生怎么跟他一起?但这个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她顶着男人灼热的目光,冲着几个少男少女温温柔柔笑了一下,立即就往外走。
她盘算着出去等宋思思,刚好吹吹凉风,散散酒气。不过心里还是想着,万一韩胥言跟过来,万一——
正想着,就听到头顶声音响起:“……沉婺。”
沉婺心里一烫,有些欢喜起来。她抬头,目光撞进韩胥言黑沉的眼睛里。
她本来就是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韩胥言自然察觉到了她的高兴,手动了动,又忍住。他开口道:“你朋友呢?”
沉婺啊了一声,道:“在里面上卫生间。”
韩胥言抿唇,帽檐下额发遮住了些他的眼神:“你来这,你丈夫放心吗?”
沉婺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狗日的已婚身份。她撇了撇嘴,正要解释,就见宋思思急匆匆走了出来。
宋思思见过韩胥言,自然是有印象,此时与沉婺目光相接,立即福至心灵,道:
“沉婺,我男朋友阑尾炎,他家人人都割阑尾,就剩他了,我这会要赶紧去趟医院,你看……我给你叫个车送你回去?”
沉婺装醉,慢吞吞道:“奥,好啊。”
宋思思也慢吞吞往出掏手机,韩胥言站在一旁,终于开口:“我送她吧,我开了车过来。这会晚了,车不好叫。”
宋思思立马把手机锁屏收进包里,两句场面话说完,就开着车逃离案发现场。
沉婺蹭过去,睁大眼看着他:“你买车了?”
韩胥言带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低声嗯了一声。
车门打开,沉婺还记着自己醉酒的状态,爬到了后座。
车门是韩胥言打开的,因着她并未注意,这辆一看就很男性化的车的侧后方,贴着个美羊羊的车贴。
韩胥言问她住哪儿,沉婺犹豫了一下,想到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宋思思买的漫画,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家里不方便,你送我找个好些的酒店,我凑活一晚吧。”
韩胥言沉默了一瞬,转头面无表情看着她,轻轻笑了一声:“哪儿不方便?”
沉婺没吱声,躺在后座装死。她敢说吗,让他送她回去,看散落一沙发的恋爱黄色漫画?
车内气氛冷下来,沉婺从没听到韩胥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有点心虚,闭着眼装睡,但没想到这一装,还真的睡着了。
她方才心里腹诽着,全然不知道韩胥言完全理解歪了。驶离热闹的街道,韩胥言心如坠冰窟,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近乎机械地开着车。
已经是深夜,路上车也不多,他一路慢慢开到沉婺家旗下的一家酒店门口,熄了火静坐了一会儿。
有什么可不方便的,她从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