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问我闫尤的事情吗?
会生气吗?
...
五分钟后,周达非的消息回了过来:
「你到底跟卢羽说什么了?」
裴延:“.........”
周达非:「她发微信跟我说今天去你的剧组面试了,但是面完都没等出结果就马不停蹄地跑了。」
周达非:「考虑到卢羽的性格,她既不会随便逃跑,也不会跟我讲废话。」
周达非:「所以?」
裴延是万万没有想到卢羽还有周达非的微信。毕竟周达非习惯用邮件沟通工作,而他和卢羽的私人关系估计也不怎么样。
裴延:「没什么。我只是跟她说柠檬凉是你拍的,跟我没有关系。」
裴延:「澄清一下误会。」
裴延发完消息后忐忑了好一会儿,担心周达非会再来一句“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然而,一段时间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后。
周达非:「哦。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在她企图把我踢走后我跟她谈了一次,等到戏拍完的时候她已经从她那进步飞速的演技里直观感受到了我的能力。」
周达非:「她还来跟我道过歉。」
裴延:“.........”
周达非想了会儿,回忆起闫尤说裴延跟闫尤他爸也解释过这件事,于是又补了句:
「你并不需要见人就帮我澄清柠檬凉确实是我拍的这件事。」
「我没有那么在乎别人如何看待我。」
裴延没有因为被周达非拂了好意就心生怨怼,他现在纠结的是周达非的真实想法。
以周达非的性格,他应该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像卢羽一样“直观”感受到他的能力;
他甚至可能觉得裴延的澄清本身就是另一种“手伸得太长了”的表现,他要靠自己让别人看见。
裴延在对话框里敲了几个字、删掉、再敲、再删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可能周达非已经生气了。
周达非:「更重要的是,」
于是裴延微微眯起了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想知道周达非心目中“更重要的是”是什么。
片刻后,聊天框内跳出了一行字,
周达非:「这会让你显得有点幼稚。」
“.........”
-
在裴延穷尽人力和资源为《左流》的拍摄精益求精的时候,周达非目前只有两个工作人员的《禁片之周》也在缓慢推进。
从春末开始,直到夏天结束,周达非都独自呆在上海。
丁寅去拉投资组班底了。而周达非的日常工作就是写剧本、画分镜,在投资有点眉目后间或见一些演员。
他们有对外招募,但更多来面试的演员是通过丁寅在圈内的人脉联系到的。
周达非会跟每一个演员聊,阐述自己在《禁片之周》里所想表达的故事,观察对方是否对此有兴趣、是否契合这个角色、是否有自己的领悟。
对于周达非这个级别的新人导演来说,他和演员之间是一种平等的互相选择——并且更多的时候,他的位置是相对劣势的。
周达非能感觉到,尽管当初卢羽的话十分过激,可这其实代表了圈内很多人对他的普遍看法,只是大部分人会把偏见甚至蔑视放在心里。
一个骄傲的人会有很多事情无法承受,但一个更骄傲的人什么都可以承受。
周达非不会因为坐在他对面的演员略带探寻的目光就感到膈应,就像他早已不会为被卢羽骂、被其他人误解生气一样。
除了丁寅联络到的,周达非也试探性地联系了很多相对知名的文艺片演员。
向他们的工作邮箱或者经纪人的邮箱发邮件,绝大部分时候是石沉大海,偶尔能有一两个感兴趣的,能聊上两句。
八月的时候,丁寅拉到了一笔还可以的投资,这意味着《禁片之周》从一个空头支票变成了确实有面粉的大饼。
拉到投资后可以做的事情更多、更具体,周达非火速根据投资的数额做了预算,计算他们的各项基本支出和是否能有盈余——这将决定他们能租什么样的场地、能组什么样的班底、以及能请什么样的演员。
丁寅带着投资回到上海,“所以现在咱们就算正式立项了,可以正式签班底和演员了。”
“嗯,”周达非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能省的就省点儿。”
“摄影和剪辑我都可以自己来,我不需要工资。”周达非的对着预算表浑身都烧起了葛朗台之魂,“内景场地看看亲戚朋友家有没有能借用的。”
“还有,”
“对了!”丁寅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连忙打断了周达非。
周达非有些不满,“怎么了?”
丁寅试探着道,“裴导那边...没有问题吧?”
周达非愣了愣。
裴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