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延行事当机立断,通知完主办方后,就拉着周达非从楼梯间溜了出去。
司机已经得到消息,把车停在了偏门口,等着他们。
裴延拉开驾驶座旁的车门,示意司机下车。
周达非:“你干嘛?”
裴延坐上了驾驶座,把座位调到适合自己的高度,“私奔嘛,当然只能有两个人。”
“.........”
司机连忙识相地走远了。
周达非似乎还在犹疑,迟迟没上车。
“到底走不走啊。”裴延已经拉上车门。他摇下车窗,手肘撑着,有几分痞劲,“再不走可就赶不上趟了。”
周达非咬了下唇。
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绕到另一边坐上了车。
“你开车技术怎么样啊?”周达非问。
“都发动了你才问。”裴延心情不错,“技术不行你也来不及下车了。”
“.........”
“你怎么知道那句话的。”周达非问。
“什么?哦,”裴延随意道,“肥肥会有奥涅金的?”
“有一次你跟赵无眠和林浅予聊天,我不小心看见的。”
“.........”
“只是不小心?”周达非显然不信。
“当然。”裴延的话看不出真假。
从银云奖开车去戏剧节,快的话不到一个小时。裴延本打算找戏剧节要嘉宾赠票,周达非却很想自己买单。
路上,他在微博上刷了会儿,果然刷到了临时去不了线上出电子票的。
“电子票?”裴延不太满意,“那岂不是没有票根了。”
“票根可以之后去拿。”说话间,周达非已经收了两张连着的票,“再说了,我也不缺奥涅金的票根。”
“.........”
“......哦。”
到剧场门口时,距离开场已经只剩十分钟。
裴延让周达非在检票口先下车,自己去找停车位。
“您好?”大批的观众都已经进场,检票口没什么人。工作人员主动提醒,“您现在不检票吗?快开场了哦。”
周达非已经打开了电子票的码,却没扫,“我等人。”
“...哦。”工作人员点点头,“要是奥涅金错过开场,可是很可惜的。”
“我知道。”周达非说。
周达非从没有在现场看过奥涅金,但他对这个话剧是无比熟悉的。
熟悉到他一句俄语都不会,却能记得每句台词讲的是什么。
何况是开场。
那简直是他的美学启蒙。
裴延运气不错,在附近的一个犄角旮旯停了车。
“你没先进去?”到检票口后,裴延有些诧异。
“...没。”周达非看了眼时间,“还剩三分钟。”
工作人员笑笑,扫描了裴延和周达非手机上的电子票码。
“快进去吧。”
主剧场里灯已经暗下,专门负责指引的工作人员带着裴延和周达非找到了他们的座位。
是在十排左右,也不是很偏。
周达非对很多事物的感知有着滞后。
他体内的激动似乎这一刻才被唤醒。
他坐下,目不斜视地看着舞台上尚未拉开的大红色幕布。
“糟了。”身旁的裴延忽然道。
“怎么了?”周达非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已做好了准备,将要迎接狂风暴雨般的艺术洗礼。他甚至有几分焦躁,“有话快说。”
“我忽然想到,”裴延凑到周达非耳边,用气声缓缓道,“我们俩今天都没有戴口罩。”
“.........”
周达非一惊,刚张开嘴。
可要说的话却已被吞噬在了骇然响起的柴可夫斯基里。
裴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现场看奥涅金。
他时不时会偏过头,在黑暗中凝视着周达非。
周达非却毫无所觉。
他全身心都在这个作品里,没有一丁点儿跳脱出来的客观评判,只有赤倮的沉浸式欣赏。
今天是周达非第一次入围银云奖,可他更在乎的却是“奥涅金”。
或者说,是艺术本身。
裴延想,或许这才是周达非和自己最不一样的地方。
也是周达非最可贵的地方。
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取得多少成就,无论见过多少世面——
他那颗向艺术臣服的心永远生机勃勃。
中场休息有20分钟。周达非入戏过深,难以抽离。裴延独自去柜台兑换了纸质票根。
他回来后,周达非似乎平静了些。
“喏,票根。”裴延递了一张到周达非手里,“还是可以留着做纪念的。”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