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原来他们早就开始怀疑了?
“……我冷。”他小声回答。
“少来!去年秋天,吴婶送了十只大闸蟹,记得那顿吗还?”于岚贞默契跟上,语速均匀,谈吐清晰,神色严肃,胳膊抱在胸前,“好好吃顿饭,你腿往原曜腿上蹭什么?”
许愿:“……我腿痒。”
“还有,”于岚贞与丈夫对视一眼,手指掰了一点儿柚子往嘴里送,“大半夜不好好睡觉,翻窗户、敲墙壁好玩儿是吧?高考前把腿摔折手弄断了我看你怎么考。高考现在能语音输入了是吗?”
许愿:“……不能。”
“我知道。”于岚贞瞥一眼窗外,指挥许卫东把窗帘拉上,“老许,拉窗帘。被邻居看见这么大孩子了还挨训多不好。”
她整理衣襟,缓了口气儿。
“还有些事儿,我懒得说。最后,你一直是没什么野心的小混蛋,初中那会儿说要么读军校要么在省内读,争取报南边儿那个武*警学院。结果近视之后考不了军校,这么高的分也没见你留下来。你倒好,一溜烟报山东去了!为什么?凭你长得比那边葱高吗?”
于岚贞噼里啪啦一顿怼,怼得许愿直接死机,准备重启。
啊。
被我妈审问的嫌疑人得有多窒息。
于岚贞扬起下巴,“你在听没?”
“在。”
“没什么想说的?认罪还是反驳?”
“……”
他爸妈从头到尾没提一句“你们在一起没”,但话里有话,明显就是要从他自己嘴巴里得到肯定或否认的回答。
承认了,兴许挨顿男女混合双打;不承认,他和原曜这辈子总不能这么躲躲藏藏。
于岚贞见他硬的不吃,只得来软的。
她叹一口气,道:“那几年你爸和原曜他爸服役的时候,单位里有个人,人很热心肠,谁的忙他都乐意帮。”
“但是啊,那个人命不好,一九九*八年抗洪落下病根,回去没几年牺牲了,留了他处的对象在部队里,没待几年也退了,后来杳无音信,战友会没人联系得上他。”
“他们两个人仗义、无畏、无私,和千千万万人没有什么两样。”
许愿恍然大悟,怪不得除夕那夜他说不结婚,他妈莫名其妙提起壬寅,提起那年抗洪救灾。
*
作者有话要说:
愿愿:?为啥我没遗传我妈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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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许我得偿所愿 他要让背后的疤痕变成翅膀。
当晚, 许愿往嘴里塞了两颗褪黑素都没能睡着。
他躺在从小睡到大的床上,心绪混乱, 辗转难眠。他胸口里纠结一股气,是自责,也是舒坦。
盆地本应夏季干燥,冬季湿冷,却有一年冬天整季不下雨。每逢夏夜,楼里排水管道簌簌作响, 天际闷雷滚滚,瓢泼大雨而至,整片家属区静悄悄。
经过一两个小时“严刑拷打”,于岚贞和许卫东没明说, 也没指责他什么, 只留眼神给他自己体会。许愿了解自己爸妈, 知道他们是在让步, 是一种无奈、无力的让步。
于岚贞根本连在没在一起都没问,只问他多久了?有一年吗?许愿想了想自己对原曜早期情愫萌芽的时间,点点头, 说差不多。
于岚贞还说, 我记得你初中不是喜欢女孩儿么, 被怀疑早恋,班主任还请家长,让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许愿一挺腰板,觉得这事儿不能软处理,说, 那不是没恋吗。我现在喜欢男的了, 真的。
都说父爱如山, 父爱不多言,许卫东自老婆亲自上阵后确实没怎么再吭声,只在两人battle过后幽幽添一句,哎,得亏是原曜啊。
是啊。
得亏是原曜,也只能是原曜。
连阿航也这么说。
许愿给顾远航发了消息,说爸妈差不多都知道了。
顾远航一边无语他单纯过头什么情绪全写在脸上藏不住事儿,一边问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啊?许愿说我妈没打我。
顾远航一身寒毛倒竖,说我岚姐肯定在筹划更恐怖的刑罚。
许愿说,这回真不一样,我妈好像对我没有办法了。
南医大开学早,顾远航前天已经到了广州。
他一路玩儿得精疲力尽,却被许愿吓得睡意全无,也没心思和许愿说接他的学姐有多漂亮了,绞尽脑汁想了好几个应对措施出来都宣告无效,气了,说明天醒了再跟你谈!
许愿却还是睡不着。
被褥裹到小腿,他滚来滚去把自个儿缠成了螃蟹。
他想起吃大闸蟹那顿两人桌下轻蹭的脚踝,脸上一阵燥热、羞敛,只叹陷入热恋中的人没什么把控力,小动作不分场合。
果然,爸妈永远是对自己孩子最关心的,很多事和情绪完全瞒不过。
他捋开捂住口鼻的枕头,一头热汗,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