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林桀在家时,也会送她回闺房。
小的时候,林母总是顺口一提,让大的那个照看着小的那个,久而久之,就照顾成了习惯。他总是挂念着她,家里时看着,出门在外,也会记得给她带些小玩意儿回来。
只是林蕊心里别扭,手指绞着衣角没动。这别扭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林桀回头看她,平静问:“怎么了?”
他的目光中正平和,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意味,林蕊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林蕊咬着嘴唇,艰难道:“大哥,我想起字帖忘在家塾里了。”
林桀道:“这么晚了,明日再去取吧。”
“明日字帖没临完,夫子又要说我了。”
“今日是你及笄礼,情有可原,明日我亲自去跟陆夫子说。”林桀看她一眼,“实在不行,现在让小环去取。”
那语气温和而不容拒绝。
若是让小环去,岂不是只剩她一个人?她直觉这不是个好事,本还想说什么,立马闭嘴了。
林桀于是揽着她的肩膀往院子外面走,他的披风又围到了她的身上,将呼啸的夜风阻隔在外。
温暖的气息笼罩了全身,他的动作,有种说不清的熟稔感,让她时时错乱。
等到了碧栖阁,林桀像往常一样温和嘱咐:“今晚好好休息。”
她木然点头,应下了。
霜儿已经铺好床,端了热水来给她洗漱,一切安顿好之后,拉了帘子,灭了灯烛,林蕊倒头就扑到枕头上。
所谓梦,到底是什么呢?
那梦里的情节十分曲折,其中心酸苦痛不必说,可与人亲近时,也是真的亲近。
鸳鸯同梦,她本是未出阁的女子,可竟然梦见了这样的事情。还十分具体。
不想还好,若真的去回忆,如亲身经历过一般,令人脸红心跳。
白日有所思,夜里有所梦。难道,她真的对大哥有什么想法?
不不!绝对没有!
林蕊把烧红的的脸埋进枕头里,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平稳度过。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林母那边就着人去打听:“怎么样?”
回来报信的嬷嬷脸色沉重,眼神和林母对上,轻轻摇头。林母心中预感不好,果然听得
嬷嬷低声道:“奴婢从前有个姐妹是在李家当差的,刚才问了她,李家大郞和其余几位哥儿是叁更走的,他们走的时候,小公爷还没走呢。”
林母脸色当时就黑了。
张挺是五更天才醒的。他睁眼时,胸前横着一条玉臂,房间里充斥着脂粉气。天还没亮完,外面灰蒙蒙的,脑袋有种混沌感,他缓缓想起来自己昨夜当了回新郎。
滋味嘛,确实新奇妙不可言,但瓦兰台的人物都是夜里好看,是白日仔细一瞧,身旁的女子脸上残妆未褪,未免有些过于矫饰,兴致也就退了大半。
再加上他的贴身小厮兴儿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哥儿,你可算醒了!您忘了,今天还得去林家读书呢!”
张挺一下坐起来:“对,我竟忘了!怪不得那几个早早走了,竟也不提醒我一声!”他忙起来,地上找昨夜穿的那身衣裳。兴儿进来,递了一身新的给他:“哥儿,我让小豆子从家里带过来的,您穿这身吧。”
等张挺换好,兴儿惴惴道:“哥儿,要不,还是先回趟家?”
兴儿也是第一次跟着哥儿这样胡闹,夜不归宿,家里也没个音信儿,怪让人心里发毛的。
张挺心里也没个准,但到底比兴儿沉稳许多。他瞧着外面天色:“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一会儿还要去林家家塾。”母亲对他向来宠溺,其实年前有意给他两个通房丫头,但当时他觉得丫头姿色平平,又恐是母亲眼线,不想受人管束,所以就没要。
想来昨夜也没什么大事,回去被母亲说两句就算了,不过心底还是有些不安的,就没选择马上回去。他吩咐兴儿:“你出去,先把帐结了。”说完,也不管那么多,径直下了楼,翘着脚在马车上坐着眯一会儿。
兴儿应下,出去看到一脸褶子的老鸨,问了价钱。老鸨儿笑眯眯的伸出两根手指。兴儿仔细问了,惊道:“二十两?”这换成普通人家,都够过十年的了。
鸨儿笑道:“您家哥儿多尊贵的身份,奴家可不敢糊弄,昨日过去的绣儿姑娘是咱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又是清白身子,可不得要爷破点费吗!”
这就是要封口费了,昨夜停在门口的马车终究被有心人瞧着了。终归国公府家大业大,不差这点银子。兴儿臭着脸色付了钱,转头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回头跟着上了马车,见张挺闭着眼睛小憩,也没敢惊动他,只吩咐车夫:“走吧,快走。”
前面问:“去哪儿?”
兴儿想了想:“去河边兜一圈,再去林家,你自己看着点儿,别误了时间。”
中途张挺醒了,马车已经停在河边。他下去走了两圈,感觉身上的汗渍和脂粉味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