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岁言眉头一挑,轻蔑地说道,凭你,也敢妄称朝廷重将?如今关外战乱不断,你不仅不冲锋在前,反而躲在庇护下替刘令孺那条疯狗清理绊脚石。你也配。
辱骂当今圣上焉青神情激动。
林岁言冷哼一声,远处白衣少年右手掩腹,周遭的士兵如疯狗般扑来。洛子川白鞭如白蛇,从人群中蜿蜒而过,可出鞭之时,隐隐带着些优柔寡断。
这是正常的。林岁言甚至觉得,一个从不使鞭之人,能将鞭子挥得如此地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刹那,洛子川的后背被人蹬了一脚。洛子川向前一倒,像是扯到了伤口,蹙紧了眉。利刃扫过,紧逼洛子川侧脸。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飞镖砸在剑刃上,洛子川一转圈,打哧溜滑一般窜了出去。
夜幕下,白衣少年匆匆向黑衣飞奔去。
林岁言把洛子川挡在身后,手上的刀片紧了些。
谁想让他死,大可直言。隔着面具下,林岁言的笑容有些瘆人。
朝廷叛党!你敢!
怎么不敢。林岁言顿了顿,叛党之子的罪名本来就够大的了,加上个挟持朝廷重将的罪名,也大不过哪去。顶大一死,我又不怕。
林岁言缓缓往后退着,看到士兵排成一排,个个手握武器,怒目相视。林岁言眼皮一掀,右手提着焉青衣领,都给我往后退。
焉青却是个不怕死的。他咬紧牙根,眼睛充血,杀了他们!
士兵们犯了难,只是一直僵持不下。林岁言手腕轻微地一动,刀刃割破焉青皮肤,划破一道浅浅的刀痕。
我再说一遍,不想他死的,都给我退后。林岁言大声喊道。
退。退。士兵往后扯了两步。
你去帮我盯着些,以云丘的办事效率,应当快找来救兵了。林岁言转过头,悄声对洛子川道。
洛子川点点头,手捂在小腹处。大多的血已经凝固,白色的衣服上如同飘了几个血花。
一时间,便是如此僵持不下。
林岁言眸子深邃,强掩住内心的慌乱。
林岁言,你想同归于尽吗?焉青忽然发话。
你将我伤了,到时这些朝廷士兵必将杀了你。我同你归于尽倒是个很好的结局,不过焉青的眼神向身侧一瞟,陈公子也死了,想必鞭奕君黄泉路上不会孤单了。噗
冰冷的飞镖刺进焉青后背,焉青脸部抽搐一下,一阵刺痛蔓延全身。却听林岁言道:在下这一生最听不得人说话恶心,阁下若是继续嘴贱下去,我可说不准这飞镖会刺到哪处去。
林岁言感到焉青扑腾了一下。他压低了声音,缓缓道:知晓焉青将军不怕死,阁下正直壮年,想必家中必有妻儿。只怕是你若死了,他们定不好过。
林岁言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刀架得高,如今已经割破皮肉。倏然,传出一阵口哨声,四下飞出几排黑衣人,个个面纱罩面,神气得很。
一黑衣少年忽然跳了出来,喊道:公子!
林岁言刀柄脱手,左脚径自踹在焉青后腰上,立马便有人将他和洛子川保护起来。陆云丘忙打量二人:公子,子川兄,没事吧?
无妨。洛子川轻咳两下,你这次来搬救兵搬得真是及时。
陆云丘点点头,手持一柄短剑。
为首那名黑衣人掏出一块木牌,对着焉青面前一举:将军,鞭奕君乃是我家少庄主的故交,不知可否买他个面子,放了这二人呢?
焉青不屑地轻声一声,手护在自己的脖子上,真以为你们庄主是有天大的面子,你听好了,此二人是朝廷叛党!
我们自是知道的,当然也不敢干涉阁下抓捕朝廷叛党。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眼下我家庄主与朝廷正交好,如此和谐的局面想必谁都不忍破坏。不如阁下先退兵,待到他们离了此处,再派兵追他们不迟。
35、药庄
◎真是不知林岁言上哪收了个这么聪明的人呢◎
焉青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从鼻腔里哼哼出来两句话:如今陛下确实用得着你们药庄,只是还望你们少庄主莫要添乱为好。此次我尚且能卖他个面子,若是还有下次休怪我告知陛下,封你们药庄一个袒护叛党之罪。
那便是谢谢焉青将军了。为首黑衣人道。
黑衣人群簇拥着洛子川和林岁言。洛子川只觉小腹已经麻木,微微抬手,尽是血红。
洛子川手指修长,皮肤白皙。暗红的鲜血凝固在手上显得格外突兀。他半垂着眸子,听到身旁那人问道:你的伤?
新伤,不关你事。洛子川明显误会林岁言的意图。
林岁言转头望了望,看到焉青等人逐渐远去,心里舒了一口气。陆云丘道:公子,你放心吧,焉青他们应当不会食言。至少只要还在这块地界,他们就不敢再追来。
林岁言脚步倏然顿了顿:为什么。
陆云丘闷着声。
他们为什么不敢追来?林岁言冷声问道。
黎明将至,天出现了一抹征兆的曙光,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