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川嘴角不要钱地漾出一抹弧度,脚下山路崎岖,他却丝毫不惧,仿佛有了身旁这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后退。
林岁言的脚步忽然停了。手指牵着,洛子川感觉手腕一扯,扭过头,诧异地问:怎么不走了?
此刻,由于迷踪林独特的地理环境,雾已消散大半。洛子川虽然方向感好,但在这迷雾四起的林子里还是得沦为一次路痴。
却听林岁言的嗓音在山林间回荡:我们走了多久了?
约摸有一刻吧。洛子川答道。
林岁言点点头:这雾是逐渐消散的。
又走了一会儿,林岁言又停下了步子,洛子川刚想问他是不是过度疑神疑鬼了,便听见林岁言分析道:我们现在所处位置正是在后山。我刚才留心观察过,脚下的地面没有人行走过的痕迹,这就说明近期根本没有人来过这里。当然,也许是我看得不够仔细。林岁言抬起头,环顾四周。
附近已经没有多少雾了,高大的树干赤.裸地暴露在两位少年的视觉之下,洛子川眼皮跳得厉害:那回去吧。
林岁言扯了他一下:别动。
方才来时没注意,洛子川缓缓低下头,看见林岁言脚下压着一小块地,它微微下沉。洛子川张了张嘴,心里已经明白过一切来。
机关
林岁言抬起头,周遭大树已经到了掉叶子的季节,少去了枝叶的映衬,树枝秃得几乎一折就断。他眸光一转,见树高处挂了些什么,有些远,他看不真切。
林岁言回过头,子川,你去帮我看看,树梢上那是什么。
洛子川回过头:那你
我就在这儿。
洛子川走了两步,一边还要当心脚底下。到一棵树下,他抬头张望,这一看叫他胆战心惊光秃秃的枝丫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机关!
洛子川对这东西不是很了解。他后退一步,左右张望,附近的树将合未合地把他们包围成个圈。不难猜测,林岁言只要一抬脚,会发生什么。
万箭齐发,死无葬身之地。
洛子川默默地回去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都会买关子了。林岁言笑笑,坏消息?
这附近的树枝上全部架着机关,里面貌似装载着箭矢一类的东西。洛子川道。
林岁言点点头:猜到了。话音一转,那么好消息呢?
洛子川顿了顿:左边,位于西北方位,有一棵树没有机关。
45、箭阵
◎桃花眸里有一时正色,仿佛世界只他一人◎
僵持了一会儿,洛子川没忍住,问道:到底怎么办啊
林岁言抿紧唇,秋风一过,树枝沙沙作响,像是催命的摇篮曲。
林岁言仰起头,木楞地与一排机关大眼瞪小眼,心里一万种办法一闪而过。
他最后生硬地说:你现在立刻去找陆云丘,让他带人来找我。
洛子川摇摇头:不行,我要走了,你岂不是更危险?
再这么耗下去都得完。林岁言不确定触发机关以后会发什么,但看这架势盲目猜测保守估计,就当平均一刹那发射一支箭矢,假设一弹指就能渡出十步去,期间就会发射十次暗器。这里包围圈广阔,十步不一定能彻底安全,并且不能够保证在一弹指间能躲过所有发射而出的箭矢,尤其是在使用轻功之时,是万万不能分心的。
林岁言话语里带着些轻哄与劝解的意味:听话,你去叫人。
洛子川抬起了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岁言。
林岁言一个姿势站得太久,想放松一下脚踝,又怕触发机关。别别扭扭地动了一下。
洛子川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铿锵划破宁静:对不起,公子,恕我难以从命!
林岁言远远望去,素衣少年神色坚定,眸子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执着。谁又知,这个惜命的少年肯为了另一个人的生死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公子,我知道你是想支开我。洛子川道。
就算把云丘兄他们找来了又怎样?迷踪林的人大半只会打打杀杀,哪个人精通机关术?就算有,林岁言能坚持到吗?
我想办法把机关给拆了。洛子川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透过林岁言深黑色的皮靴往他脚下那处深陷的机关里看。
太完美了,一点破绽都看不见。
想都不用想,这种损人耗钱多的招除了朝廷那群表面上满口道义的人面狗想得出来,洛子川实在想不到第二群。
洛子川心中发了狠,咬着牙狠狠说道:我去把树上的东西拆了
林岁言被他这可笑的话气得哭笑不得:祖宗,你拆得完吗?我可不敢保证那些东西不带自卫装置!
洛子川的脚步倏地一顿,他像是问林岁言,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那你讲,你有什么高招?
林岁言舌尖抵在下颚,不屑地一呼气。他微微仰起头,目光对准了位于西北方位没有机关的那一棵树。乍一看并不惹眼,但若同其他树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