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丘连忙摇头:哎呀怎么会,是这样子的,这件屋子叫做刑屋,是专门审人用的。公子下手有时没轻没重,我怕吓到子川兄你。
洛子川点点头。听到陆云丘招呼:既然正主都不怕,我还担忧个什么劲!子川兄,到了屋子里可要跟紧我。
陆云丘推开那道坚硬的门,迎面传来一阵扑鼻的血腥气味。洛子川本来眼前看东西就不很真切,此时更是要一跟头栽在地上。
子川兄。陆云丘慌忙叫唤。
洛子川手掌随手抓住身侧的一个搀扶物,晃了两晃,堪堪稳住身形。眼前从黑夜变成了白天。
直到缓过神,洛子川才注意到自己随手抓住的东西。光凭触感,他觉得那东西宛如一个硬邦邦的物体外面裹上一层皮。皮上还盖着点类似于水一样的液体,可是比水还要黏一些。
洛子川抬手一看,看到手掌蹭到一片红色的东西。他刚才随手抓住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人的脖子!
洛子川一机灵,陆云丘连忙上前查看。那个人身穿黑衣,眉眼还带着些没长开的青涩,看上去还没结发。整个人被用绳子绑住,一条颈子深深地垂下,头无力地耷拉下去。远看,真的像一个偷懒熟睡的少年。
陆云丘对此人有印象,他正是小乌!
他慌忙四处查看,发现周遭被绑起来的人无一不是在以这种姿势僵持着。陆云丘扳起一个人下垂的脖颈,同样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血水。
一万个可能从他脑海里快速闪过。
这些人不可能是公子杀的。陆云丘飞快地分析道,首先,公子不会乱杀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把迷踪林这么多弟兄的命灭在这里。就算他们有嫌疑,公子也不会妄下杀手。
其二,陆云丘伸手抵着一个尸体的下颚,一条清晰的刀痕映入眼帘,陆云丘凑近了,公子不善用锋利的刀器,唯一用得顺手的只有飞镖。而这些人的脖子上全部都是整齐的划口,初步推断应该是用匕首。
其三,这血是即将凝固,但却未完全凝固的,说明他们被杀的时间大抵在一盏茶到一炷香之间。公子应该是没审出什么东西,在这之前离开了。凶手趁机潜入此处,把被绑在这里、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全部杀了。
你分析的都不差。洛子川忽然插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拢共迷踪林住的地方就不大,凶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一时全部杀死室内的人。一个人在垂死挣扎时总会拼命呼救,我们又不是聋子,会听不见么?
陆云丘摇摇头:子川兄,这和后山不一样。后山无缘无故出现大片机关阵乃是因为那里常有过路人经过,就算动静再大也不为过。而且林内还有人给他们做接应这刑屋,是因为这里隔音!
洛子川四处环顾着,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突然手腕翻上,抵在一个尸体的鼻下。喜悦地叫道:这个人还活着!
48、嫌疑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最近别再出来。◎
陆云丘连忙走过去。注视着那名少年纤细的颈子上割了一条血红的切口。远远观望,倒是没什么区别。如若仔细查看,会发觉这条伤口相比而言过于短,离要害部位只差一点。
像是,凶手故意留他一命一样。
救人。陆云丘解开麻绳,把他背在自己后背上,去找公子。
洛子川点点头,慌乱地推开门,在前面引路。
迷踪林久雾不散,洛子川只能凭靠直觉前进,昔日在云川谷摸黑也能出后山竹林所历练出的那点方向感早已在迷雾中消磨殆尽。
时而走着走着,便撞到树上。脸磕在粗糙的树皮之上,模样格外狼狈。
片刻后,摸摸索索终于来到一座屋子前。这次,里面倒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陆云丘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连忙拍开门进去。屋子里的场景逐渐映入眼帘林岁言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其他几个迷踪林有嫌疑的小喽啰零星分布站在跟前。
听见那么大的响动,先是一惊。林岁言猛的看见陆云丘和洛子川,以及背后虚背的那个人,眸子有一霎正色。
怎么回事?林岁言问道。
陆云丘难得长话短说,把背后那人放下后,用精炼简洁的语言概括性极强地说道:公子,刑屋中所有被麻绳绑住的嫌疑人皆被匕首之类的短刀刃兵器所毙命,唯有此人还剩下一口气。
林岁言站起来,麻利地将手指横在那人的鼻孔下面,虚虚感受到一股气息在流动,不过是那样微弱。没再磨蹭,对那群喽啰使唤道:去找会点医术的人。
这可就难了点。迷踪林一片经久无人才的破林子,除了有鞭奕君这么一尊大佛。其余跑腿的基本啥都不是,练了个稀松二五眼的功夫,应付了事。
一时间,慌里慌张去叫人的声音响成一片。
洛子川猛然感觉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腕。他忽的抬头,正中对上林岁言深邃的瞳孔。电光火石间,他会意。
洛子川摇摇头:我,我不会医术。
这话从一个自小在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