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着幌子,千方百计要来陷害我,你不是人,你那个失踪的弟弟看见你如此的所作所为你不配作为一个哥哥!你不配
你算什么?沈懿一下子窜了出来,我从未做过有违良心的事,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编织出的错漏百出的谎言!我的弟弟我,我一直在挂念着他,你凭什么说我不配作为一个哥哥!
洛子川忽出一口气,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嘴角向上提了一下,心中了然。
那封信的表达方式极为含蓄,但迷踪林的人又不都是傻子。那杂碎二字,说不准指的就是迷踪林弟子,虽然在信里没有暴露是谁把杂碎全杀死了。但刑屋无辜冤死的人大部分的亲朋好友也都在迷踪林,这么称呼死者,确实是不敬了些。
当然,那都是小话。洛子川闲得无聊,帮别人冒天大的危险到山下传信?好,就算他心地善良,连信的内容都不会打开瞧一瞧吗?自己被对方陷害得如此彻底,他连事先防备一下的精神都没有吗?
迷踪林弟子们认为,洛子川此人非但不傻,反而精明得很。
所以这封信必定是洛子川写的,沈懿是被彻头彻尾冤枉的。
于是,洛子川的死刑柱上又增添了一条:撒谎。
还有,这封信的去向是哪?洛子川难道是想像山外的亲人报平安么?那这报得也太粗暴、难懂了些。除了给朝廷的人报告迷踪林内部情况,还能是给谁传讯!
黑鞭扫来,洛子川甚至能感觉到那条锋利修长的黑色毒蛇刮过他的脸,恶狠狠地在他的皮肤上嗜血。洛子川感觉脸要废,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脸皮一直传到心里。
洛子川仰起头,又信又不信地注视着他。洛子川的头发有些狼狈,他注视着林岁言,不断道:你不信我吗?
黑色鞭子打在洛子川身侧,几乎是贴着洛子川的鞋底飞过。
林岁言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此时竟然比死水更加可怖。墨黑色的瞳孔凝视着洛子川,让他觉得无端心寒
不是我可又有什么用。
经历过残酷事实的磨炼,鞭奕君早就练就了一身不轻信于人的本领。更何况诸多的条件指向洛子川,林岁言亦是不得不信。
林岁言冷冷的话语里多了一丝恼怒:押走。
整个迷踪林就一个关押审讯的地方,便是刑屋。如今发生了这档子事儿,众人可谓是对那里避之不及。
沈懿好像腿不痛了,腿虚搭搭地杵在地面上。也许是缓过来来了,恢复到义正言辞的神色,话语里带着些批判的滋味:鞭奕君,把他押哪儿?
林岁言伸出手,仔仔细细地摩挲了一下洛子川的下巴。少年下颚瘦削,脸上没有多余的肉,是个标准的美少年,不过如今这位少年模样有些狼狈。他的双臂被别人紧紧地箍着,平日里比林岁言矮一头,如今的气场更是消逝而去。
林岁言阴邪地看着他,目光恨不能将他抽皮剥骨、大卸十八块,他修长的食指与拇指钳着洛子川的下颚,仿佛有种要把他下巴戳穿的感觉。
林岁言倏忽间松开手,洛子川的头被甩向一旁,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屋舍里回荡。
洛子川觉得脸被火燎了半边,正以一种极为迅速的速度红起来,像个逐渐丰满、涨红的柿子。
林岁言厌恶地捻了捻手,把手往身侧一甩,嘴角上提,带着一点暴虐的得意:我不是吩咐过你们把刑屋里的刑具搬到我屋子里来么?
54、好梦
◎睡吧,好梦。◎
洛子川被胡乱推搡着入了屋舍,他眼前有点黑,大抵是近日来没休息好的缘故。
洛子川隐隐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撂在了类似于木板之上,他下意识地一仰
无形中,洛子川被紧攥的手臂松了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股冰冷的铁器触感攀上了他的手腕。洛子川使劲闭上眼睛睁开,感觉眼前如影随形的黑影消散了一点,才勉勉强强地看了清楚
他现在的手正被人用铁链吊着!
洛子川倒吸了一口气。
他脑袋昏昏沉沉,自太阳穴处直逼微弱的脑神经。洛子川觉得自己一个脑袋肿成了两个大。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牙被咬得有些疼。他呼出一口气,做出最后一次辩驳:我不是沈懿害我。
一只手在洛子川脑子上狠狠砸了一下。洛子川登时被这一巴掌砸得有点蒙,一阵自耳畔发出的嗡鸣声充斥了洛子川一个脑子。
打他那人倒也不惧,反倒撇撇嘴,使劲用厌烦的眼神剜了他一眼:迷踪林竟然会收留你这种朝廷走狗,鞭奕君简直是被你这张贼脸惑了心智!
身旁有人微微制止,他却充耳不闻,嘴里吐出一堆批判性极强的话语来。
身侧忽然被一只手搭上了,他下意识地一抖肩:做什么?这朝廷狗该教育!
是该教育。不过教训个人而已,我既不是拎不动鞭子,又不是拿不动刀你既然这么好正义,在我迷踪林岂不是屈才了?林岁言嘴角挂着一抹万年不变的冷笑,你既然有如此的胆识和魄力,不如去做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