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言的眸子被蜡烛辉映得格外闪亮,此刻他正在认认真真地凝望洛子川。
林岁言,我知道你的苦,我不恨你了,我谁都不恨了。我想明白了,也许你为之奋斗的,真的是正确的。如果你觉得这个将军当得憋屈,那我也不要什么所谓的自由自在地活着。请原谅我用孩子气的话跟你说,如果你不想继续打下去了,我也会毅然支持你。
子川我林岁言欲言又止。
我知道,洛子川恢复笑容,并且说,我知道你过得没有开不开心这一说,只要你有想法,就会一直坚持下去。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不管如何,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洛子川,会一直支持你。
洛子川话没说完,那个少年便突然站起来,手掌紧贴着桌子,脑袋向他的脸靠去。
双唇相撞,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的试探。见洛子川并不反感,林岁言便一点一点加重,犹如饿虎扑食。恰如年少时的鲁莽,也有如同初食禁果的窃喜、激动、呵护,却又不得章法。
这样的日子过了能有半个月。战乱貌似如火如荼地发展着,最后,林岁言都鲜少回来。
军帐里进进出出的,多了不少的伤员,也有医者来忙前忙后。整个军营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洛子川不喜此类气味,恨不得躲到一个永远也闻不到的地方。可是心里还有一根弦在绷着,尽管不想承认,他还是悄悄地在那些人中寻找着有关林岁言的踪影。
他没有权力知晓军队的相关动向,只能从阿鹰口中时而打探到一些讯息。
林将军打胜仗了!公子你就放心吧!阿鹰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还是没有抓住当今圣上,是么?洛子川问。
阿鹰点点头,模糊地说道:好像是呢。
洛子川维持着这样一个矛盾的心情过了好久。
洛子川再次见到林岁言那天,心情跌落至谷底。
望着昏迷不醒的林岁言,洛子川一瞬间万千种情绪交汇。
少年的铠甲上遍布着鲜血,洛子川分不清这些血迹究竟属于谁,值不值得他为之痛哭流涕。他伸手去摸林岁言的鼻息,微弱的,并不真切。仿佛一串被拉扯到极致的手串,使使劲便会绳断珠散,滚落一地。
林岁言洛子川轻轻地呼唤着林岁言的名字,原来,人竟然可以这么绝望。
他还能活下去吗?洛子川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
朝思夜盼的相思,不曾想他们竟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医者,他能醒过来吗?你一定要尽力啊洛子川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却总像是不放心似的。
长夜漫漫,寂静无声。
他的生命征兆很微弱,要活下去,还得要看他的求生意识了。医者说道。
怎么会呢?他的求生意识怎么会不强盛呢?他明明还有很多记挂之事,他不会死的,是不是你还没有竭尽全力啊?洛子川有些无理取闹地说道。
医者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是他的好友吧,进去跟他说说话,没准就好了呢?
洛子川几近跌跌撞撞地走进军帐,几乎不能自已。
林岁言,别睡了,我知道你天下无敌,别人根本伤不到你,所以别逗我玩了,一点也不好玩的。洛子川缓缓说道。
林岁言并无反应,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
别逗我玩了,林大将军。
不好玩的
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林岁言
我等了你那么多天,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
为什么!洛子川终于绷不住,崩溃了出来。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凭什么!你走了,你解脱了是不是?你想着,终于摆脱了五皇子的掌控,所以很眷恋死后的世界是不是?你把我独自留在这勾心斗角的地方,是何居心!
林岁言的脸上横划着一道伤疤,尤其显眼,在白皙的皮肤上尽情地舒展着。少年的手臂半挽起来,上面遍布着细细碎碎的伤口。洛子川已经不敢再看,他无法想象,这个少年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与敌人进行了多么猛烈的厮杀,又是怎样地誓死不撤兵,与他们决一死战。
那是一个连骨子里都散发着骄傲的人,若是知晓他被自己手下拖着,十分狼狈地赶回来,估计要再次冲上战场,杀对方个片甲不留。
新伤旧伤交织,有许多可能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了。那个骄傲的傻子,却是连一句话都没向洛子川提及。
公子!公子!阿鹰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赶回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属实一惊,将军他
洛子川手指麻木,没有知觉地搭在床榻边沿。背对着阿鹰,话语中却透露出愤恨,谁干的?
当今圣上手下的人。阿鹰小声道,可是如果要彻底追究责任的话,那么最大的罪魁祸首应该算是楚将军了。他和我家将军平日里就不对付,我听说,将军先前已经做足了策略,不过只是对方人数比预料中多了一些而已,将军拼死斗争,楚将军竟然临阵脱逃!害得将军独当一面,被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