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一头小狮子张着手臂摇摇晃晃地扑过来。叁头身的小怪物被套进一条柠檬黄的公主裙,乱糟糟的自来卷上别了一个皇冠发卡。有一种凌乱的精致感。
郝彤光下班回家,一出电梯就看见了小公主,喜得忙抱起来,“欢欢在门口等爸爸啊?”
“嗯!”
“妈妈呢?”郝彤光单手抱着女儿,在玄关换鞋。
小公主不高兴得撅起嘴,“每天,我等你!你却问她!”
郝彤光进到客厅就看见郝翠翠了,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继续看手机。
欢欢被她看的时候小小地缩了一下,搂他搂得更紧。他奇怪,“你们吵架了?”
伸手把女儿乱糟糟的头发捋一捋,在亮堂的灯光下一看,“眼皮怎么红了?哭了?”
后面一句是问的郝翠翠。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扎着丸子头,素面朝天,和怀孕前精致打扮完全不一样。
“你问她呀。”
郝青欢心虚地抠手指。
“你惹妈妈生气了?”郝彤光轻声问道,也有些小心翼翼。
他今天提前下班,就是怕家里这两个祖宗吵架。
郝翠翠怀孕完全是意料之外,他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都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郝翠翠,她完全没有做母亲的心理准备。
而过于痛苦的孕产已经让她在崩溃边缘,又加了一个日夜啼哭的小怪物。纵然在月子中心,有育儿嫂和妈妈帮忙,她也完全轻松不了。
为了翠翠能睡好,少遭罪,郝彤光第一个提出让欢欢只喝奶粉,并在郝翠翠坐完月子后就带她出去旅游,玩了半个月才回来。
爸爸妈妈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育儿嫂目瞪口呆,应该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操作。
郝翠翠本来只负责在孩子不哭不闹的时候和她培养感情,可是孩子天然亲近母亲,经常要她抱。小孩子好奇,又总是抓她的头发和首饰。她不得不把头发剪短,摘下首饰,再换上柔软舒服的衣服,去抱她家的小怪物。
她经常和郝彤光抱怨生了孩子后变得好土。虽然郝彤光身体力行地证明她仍然很有魅力,但她还是很介意不能和以前一样美美的。
而在郝青欢更大一些,能跑会跳之后,郝翠翠的空间被进一步压缩。她不得不把架子上的,柜子上的小摆件都收起来,并给各种家具贴上又厚又丑的海绵条。
这对从小为所欲为的郝翠翠来说是种挑衅。但面对亲生的幼崽,她是有理也要让叁分,这让她更加不爽。所以,母女俩时常要来一场家庭大战。
白天,就由育儿嫂充当和事佬。晚上,就由郝彤光来做裁判。
这对郝彤光来说,也算是甜蜜的烦恼吧。
而这回,因为育儿嫂的儿子今年高考,她请了半个月的假回去陪孩子。所以这半个月都得郝翠翠自己带,今天还只是第一天。
育儿嫂深知这家的妈妈是靠不住的,提前把欢欢的生活习惯用笔写了下来。从早上几点醒,到晚上几点睡,从喝几顿奶,几点吃果泥,到一天换几次拉拉裤,都写得明明白白。还确认了家里的物资囤货足够支撑到她回来。
郝彤光也不放心母女俩单独相处,今天特意提前下班回来。
郝青欢在家里最怕妈妈,听到爸爸这样问,也有些委屈,恹恹地趴在爸爸肩膀上点头。
郝彤光就不忍心继续问了,岔开话题,“吃晚饭了吗?”
郝翠翠说,“她的在锅里,我们的等外卖。”一边说,一边起来去开冰箱拿出一根奶酪棒,“你先喂她吃吧。”
郝翠翠吃奶酪棒极豪爽,一口含住一整个,然后轻松把塑料棒扯出来和包装一起扔掉。
整个动作把郝青欢看得泫然欲泣,可又不敢说话。只能趴在爸爸的肩头上咬着手指流口水。
郝彤光心疼坏了,把她的手指拿出来擦一擦,也撕了一个奶酪棒给她,“吃吧。”又开了电视,“去看动画片。”
郝青欢立刻笑着跑到沙发另一头坐着,捧着奶酪棒小口小口地咬着。
“今天累不累?”他坐在沙发扶手上,搂着她的肩膀问道。
郝翠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偏心眼儿。”
“你多大了还拿吃的和她斗气?”
郝翠翠“哼”了一声,拉他去洗衣房,指着地上的脏衣篓,“你看看,你宝贝女儿的杰作!”
郝彤光把真丝床单展开,上面五颜六色的图案,他转了半圈才看出来,“这是画了个人?”又凑近了一点,“这用什么画的?”
不像蜡笔,也不像水彩笔,他拿指腹擦了擦,恍然大悟,“用的化妆品?”
应该是平时看郝翠翠用的,粉底液抹的脸型,口红涂的嘴巴,眉笔画的眉毛和眼睛还有头发,连眼影都画了。
这是个大工程啊!
“她搞事情你没发现?”
郝翠翠气呼呼的,“我带她午睡的,我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