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日日和陈暮雪在一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陈暮雪多年前绿了自己。
小孩子不和李月来说话,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又要钻回柜子里去。
李月来蹲下身子,看着小孩儿撅着个屁股,好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孩子停止爬动,回头看李月来,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一丝迷惑,抿嘴巴半天没回答李月来。
我不是坏人,李月来往前迈了一小步,你是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吧?我也认识这里的人。
小孩子见李月来靠近,有些害怕,紧紧攥着柜子时刻准备嚎啕大哭。
暮轩。
一道男声从门口传来,陈暮轩像是听到世界上最亲近的声音,眼睛一亮,飞快蹿出来奔向声音来处。
小爹爹,孩子稚声稚气抱住门口男人的腿。
李月来有些尴尬,像是拐人家孩子,被现场被捉住一样。
他顿了顿,站起来转过身,眼睛微愣。
门口的男子是方才在前院烧纸钱的那个人。十分年轻,面貌算不得俊朗,但还算端正,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随了母亲,长得乖巧。
叫你在屋里睡觉,怎么跑出来了,男子搂住孩子,一把抱起来,温声道。
孩子扯着男子的衣角撒娇:我睡不着,外面好吵。
男子心里一酸,手臂搂着孩子更紧了些。
夜里白天每隔一阵儿都会打家业,孩子听着害怕,往常睡不着都是陈辰颐哄着睡。
小爹爹陪你睡,男子把孩子抱起来,转身对李月来道:公子应该还没吃饭,去前面吃吧,我做了一些,很简单,望公子不要嫌弃。
李月来对男子微笑:多谢。
早上确实没吃早饭,李月来顿觉腹中有些饿。
可是,陈辰颐的朋友怎么会这般自在,在别人家里做饭?
李月来没深思,转身往前院走,没走两步,前面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他屏息听了听,像是易微和陈暮雪!
我看他读的是哪门子书,易微站在陈辰颐棺椁前,冷哼道:□□邪道?!
人已经走了,能不能留几分清净给他,陈暮雪红眼看向易微。
我偏不,易微瞥着自己儿子,冷笑道:他给你生了个弟弟,要分你的家,你还在这里做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最见不得你们父子这副模样!搞得我好像恶人一般!
李月来只听清了后半句,着实还是惊讶了一下。他从未听见过易微这般恶劣的语气,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后,没有直接走出去。
陈暮雪哑口无言,他没有资格说自易微,她的痛苦自己无法感同身受。
易微对陈辰颐的棺椁将一肚子的埋怨发泄出来,深吐几口气,慢慢安静下来。
她对陈暮雪的语气软了些: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懂,被人冷落,只能靠自己的滋味可不好受。
既然是这样,当初又何必在一起。
陈暮雪靠着陈辰颐的棺椁,声音十分疲倦。
易微懒得多言:收拾一下,送你爹入土。
见母子二人战火平息,李月来觉得自己是时候出来稍微缓和一下气氛,哪知易微转身后的一句话立即又燃起了陈暮雪的怒火。
易微吩咐陈府下人:这里的东西一大部分是陈家的,都给我搬回去。
这院子看着普普通通,陈辰颐这些年还是藏了不少好东西,特别是金石和书籍,为什么要便宜不相干的外人。
东西搬回去,都交给杨凌管,是么?陈暮雪站起身道。
易微还未开口,另一道声音哭呛而来。
有些东西我是自己置办,不是从陈府拿来,你不能全搬下山!
是那个孩子的小爹爹,一脸愤怒地冲出来,盯着易微。
可笑,林慈溪,你的那些东西我可看不上,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给陈家做了小,何止是钱财,性命都是陈家的,我要想从这里拿走什么,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没资格说话。
林慈溪是陈辰颐养在乌山上的男人,柔身儿,五年前生下陈暮轩。
陈暮雪的目光缓缓停留在林慈溪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男人。他不理解为什么父亲看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毫不起眼,在他眼里,母亲强过这个男人千百倍。
你们欺人太甚!林慈溪双眼通红,见陈府下人在易微的准许下,已经开始挪动东西,磕磕碰碰在院子里闹得不安生。他白着脸转头望向陈辰颐的棺椁,蒙头跑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李月来反应过来,飞快得跑出去,在林慈溪撞上去前一把死命拉住他。
这样的血溅当场,当是成全了林慈溪和陈辰颐。
但不该这样。
稚子无辜。
林慈溪挣扎两下,没有挣脱李月来,顺着滑落在地,抱着棺材哭起来。
你怎么不把我们一起带走,留在这腌臜世上受苦啊,林慈溪哭道。
小爹爹,小爹爹,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