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绛气得把手机砸了。
两天没联系,就专门发条消息气人?
亏他让林琳帮忙看着点手机讯息,拍完一镜就过来回复。
蔡敏敏看着暴躁的贺绛,琳姐说贺绛最近可能情绪不稳定,果然没错。她正想着是安静如鸡还是上前询问时,就见贺绛弯腰捡起了手机,擦了擦,坐回椅子里。
贺绛沉着脸,你不仁我不义,是商小狗先骂人的,他做点什么也不为过吧。
商景无缘无故就招惹他,有点不不对劲,贺绛打开了家里的摄像头。
书房客厅都没人,这个点了总不能还在睡觉吧?
贺绛眉心紧拧,点击回放,看见商景坐在客厅地上,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找了温度计。三分钟后从房间出来,长袖长裤地出门了。
换鞋的时候,在玄关照了个特写,病怏怏的样子一览无余。
贺绛按了按太阳穴。
商景在惹怒他这件事上很有一套。
联系上商景问的那句,八成是借题发挥明知故问,找他麻烦呢。
贺绛在化妆间暴躁地走动两圈,最终还是联系做饭的阿姨,今天早点来,顺便把商景接一下,晚上多做一顿夜宵,必要时留宿随时照顾商景。
助理小北听得直咋舌,贺影帝自己生病都不让人留过夜照顾,商景一个小感冒就让阿姨留宿了。
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他也能在影帝的大别墅睡一晚呢。
另一头,小区诊所。
商景关掉手机,对医生道:“给我做个皮试吧。”
长长的针尖扎入手肘,疼痛尖锐,不一会儿肿了个蚊子包。
半小时后,商景坐在诊所的角落里挂水,脸色退却潮红,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手背搭在扶手上,白色胶带缠了两圈,压着冰冷的针头。
口袋里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黄阿姨问他现在在哪。
商景说自己在诊所吊水,话音刚落,黄阿姨就出现在门口,道:“在这儿呢,有事叫我,我就在这陪着你。”
商景不好意思,他这么大人了,挂个水还要大人陪,多不合适:“不麻烦阿姨了,不是很严重。”
黄阿姨:“贺先生规定,每逢周五做一顿大餐,今天他不在,你也生病了不能沾油腻,我闲下来了,做点其他的事补上,不然对不起老板发的工资。”
商景没法劝回阿姨,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他也挺开心:“谢谢阿姨。”
黄阿姨给他做饭,陪他看病,好像他妈妈啊。
商景垂下了头,掩饰眼里一闪而过的低落情绪。
失忆这么久,他没找过家人,是有原因的。
他脑海里有一些关于家人的记忆,都是很短的片段。
父亲在他很小时候因公殉职。
至于母亲……商景搓了搓因为挂水而冰凉的指尖,他目前对于母亲的唯一一个印象,是对方歇斯底里地砸了一个水杯,对他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叫我妈!”
锋利的碎片割开他的裤子,鲜血蜿蜒流下。
这件事应该发生不久,因为小腿肚上的伤口还会疼。
商景只能乐观地想,或许妈妈不允许这门婚事才母子决裂的。
但他知道,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
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商景醒来就精神奕奕地在剥柚子吃。
门铃响起,那个在片场见过的助理小北过来,添置了一些果汁、鲜花后,对商景道:“让我带您去换药。”
商景坐上车后,发觉路线是去他醒来的那家医院。
当时那家医院针对他小型会诊了一波,基本上脑科大夫都知道他失忆了,不能再去那家。
商景道:“大哥,那家车祸好多伤者,我对那家医院的现场都阴影了,我们随便去个诊所吧。”
小北确定了商景不想去第二医院,但是贺绛嘱咐他办好的事情,也不敢马虎应对,遂开车去了另一家三甲换药。
商景:“谢谢。”他发现了,贺绛身边都是正常的好人。
“伤口恢复得很好,看来营养有跟上,继续养两个月,洗头的时候注意伤口不要沾水。”
医生给伤口重新消毒,包扎,但这次没有围着脑袋缠一圈了,只在主要伤口处留了拳头大小的纱布。
“接下来你也可以自己换药,十天后来拆线。”
商景摸着自己脑袋,毛扎扎的,在他昏迷的时候就被医生剃成了平头。
伤口在太阳穴上头的位置,平头也挺好,不用认真洗头,不然他还不方便。
小北去刷卡结账,领了换药的用品。
商景:“这个钱……”
小北:“老板工作室会报销的。”
商景:“好的。”
回去的路上,小北问他有没有什么地方想逛的,商景说没有。
贫穷会使人丧失逛街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