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孤不顾你病重,又在和你玩那起子捆绑滴烛油的把戏。
太子殿下听着他颇有些怨念的话,忍不住一哼:少扯旁的,你褪是不褪?不褪我可上手扒了啊!
好好好。蔺衡着实无奈,捉住他不安分探过来的腕子。你先答应我,看完不许气恼。
管我呢,本太子不过是想瞧一瞧,灼华是不是确有传言说的那般神乎其神,治伤效果堪比灵丹妙药。
说是这么说。
真待皇帝陛下褪去上衣露出伤痕时,慕裎神色陡然一寒。
伤处不但深,而且极长。
从心口直到腹部,皆泛起粉褐色的肉痂。
之前的伤口尚未完全长好,里面的肌里不知是受挤压还是药物用得猛了,往外翻生覆盖在表层。
显然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的境况。
看最里一层结痂的颜色,受伤应当在四五天前。
你那日从朝暮阁抱我回来,已是有伤在身了,对吗?
蔺衡微微低头,一如在淮北给人当侍从时的温顺模样。
他不吱声,做太子的那个愈加怄得直锤床榻。
在你眼里,我就只会吃喝享乐、贪玩生事,半点心都与我交不得?
没有。皇帝陛下轻声辩解。
我不想你不开心。
这是实话。
当时慕裎正陷在那样的状况里,脚一沾地就疼的哆嗦。
反正人如此清瘦,哪怕身上有伤,一路背回去也耗费不了多少体力。
与其说出来惹人心烦,不如当作没发生过的,回头再找些上品膏药养好就是了。
眼见着太子殿下气成一只小河豚,蔺衡一笑,戳了戳他鼓囊的脸颊主动示软。
别气啦,我保证,以后就是磕破点皮,我都派人来知会你一声。
慕裎闻言闷闷瞪过去一记。
哼,再有下次,无需旁人动手伤你,本太子亲自代劳!
反正衣裳都褪了,伤成这样怎么也得换个药才能收场。
蔺衡便让宫人去长明殿取来灼华,刚想把铜镜往窗边挪一些,方便看清药膏是否抹匀。
太子殿下却扯了件外衣披上,一把抢过小盒,凉凉道:要不是救我,这伤早该好了。陛下且坐着罢,我来将功赎罪。
蔺衡好笑,端坐着点头称是,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
灼华药如其名。
未揭盖前就能闻到味儿,不比一般药物清苦,鼻息间似有若无的萦绕着的是恬淡桃香。
里面膏体呈半透明的赭红,细看可以瞧出混杂了磨碎的玉屑。
慕裎沾了少许在伤处涂抹,像是担心会弄疼他,涂两下就偏头望一眼,见蔺衡神色平常才继续。
他这番作为,倒叫被伺候的那个不禁喟叹。
所谓久病成医。
若不是自己亲有体味,怎会知晓上药是比受伤更难熬的事。
更遑论小心谨慎,只为给对方少添痛楚。
自古位高权重等于众矢之的。
国君如此,太子殿下亦是如此。
慕裎敏锐察觉身侧传来的目光中带了温度,抬眸匆匆对上,又抿唇急急避开。
总盯着我作甚,问你话呢?你武功这般精绝,怎会让人伤在正面?
噢,明着来了十几个,一时没防备暗处还藏了人。皇帝陛下挑眉,面上略略有些得意。
他们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我,我只受了点皮外伤,他们全赔了命呢。
听似随意的语调,然而个中酸苦实难遮掩。
这必不会是他第一次遭刺杀,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慕裎恍然想起在暗室中赌气埋怨的话。
好好的我进暗道作甚,去刺杀你吗?!
那时蔺衡神情里的黯然,大抵是真的被戳中了软肋罢。
伤你的人查过底细没有?是旧朝余孽,还是.........淮北?
皇帝陛下认真道:若是淮北派来的呢?
慕裎一怔。
片刻发觉对方双眸重隐隐含着玩味,不由恼羞成怒。
敛下愧色在他伤处重重一按,直听见蔺衡咬牙倒抽冷气才满意道:若真是淮北派来的,那我就要问罪了。叫他们来刺杀国君,十几个人,竟只伤到了你的皮毛。
哪就十几个,明里暗里近三十多呢。
皇帝陛下疼得厉害,弓下腰身道:玩笑而已,那些都是旧朝余孽,否则怎能悄无声息混进宫来。
慕裎满脸你的玩笑好好笑哦,白过去一眼:这次不得必然还有后招,你可千万别疏漏了。
我知道。
蔺衡点头。宫里警戒增强了整整一倍,纪将军也接手了巡防部。你只管安心养病就是,不用记挂我。
呸!谁记挂你了?
太子殿下面颊泛红,剜了一大团药膏杵到伤口最深的位置。
我是怕斩草不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