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用担心。
江落会阻碍他成神了。
“您对江落很不同,”纪鹞子试探地道,“您曾经和我说过,神是公允的,从不偏爱众人。”
宿命人曾经说过,世界万物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一抔土、一个人的生命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可以博爱众生,但不会对某个人另眼相看。
这样的言论追其根本,就能发现神的冷漠。
但宿命人对江落,从始至终就不一样。
但来自伪神的偏爱,对江落又是福是祸呢?
宿命人道:“他或许会是下一个我。”
纪鹞子一愣。
宿命人回头看他,浅色的眼眸在光线下宛若透明,他笑道:“偏爱一个伪神,又怎么能和人混为一谈呢。”
*
江落被拽进地底下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家猴子竟然会是个能带他遁地的土猴子。
反应过来之后,江落就立即从书包中掏出了人参精。他想到了人参精照顾的那支大如牡丹的娇艳玫瑰,正好可以用人参精的眼泪催发冬眠的种子,用以骗过宿命人。
人参娃娃委委屈屈地哭着,眼泪一滴一滴,藤蔓种子很快发芽生长,破土而出。
江落屏气凝神地听着外头的动静,过了片刻,人参精用须须蹭蹭他,泪眼汪汪地道:“爸爸,上面没有人了。”
江落惊奇道:“你能听到上面的声音?”
雪地吸去了走路的脚步声,江落什么都没听到,人参娃娃竟然听到了。
“我是一支五百年的人参精呀,”人参娃娃理所当然地道,“我埋在地底下五百年,能听到方圆好几里地面上的动静!要不是你的师父太狡诈了,我才不会被他捉住……”
它抽抽涕涕,又开始骂冯厉了。
江落惯着它的肥胆子,知道地面上没人了之后,他费力地从地底下空间狭窄的洞里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猴哥紧跟着跳了出来,双手环胸不屑地蹲坐在江落脑袋上,哼哼唧唧了好几声。
江落不敢停留,直奔下山,嘴里也不忘记夸着猴哥。一直到山脚下,猴哥终于被他夸高兴了,自己快快乐乐地回到了阴阳环里。
下山后,江落没回连家祖宅,徒步往山野外走去。
连家祖宅在深山野林里,一条盘山道上一天也没有几辆车来回。江落准备走到手机有信号的时候再给陆有一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人。但是没有想到,江落才走上一个小时,就遇见了一辆熟悉的轿车。
轿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窗打开,卓仲秋惊讶地看着他,“你下山了?”
“不对,你怎么成这个样了?你从山上摔下来了?”
江落猝不及防地一见到他们,就想起来了昨晚梦境中他们贴在窗口上脸颊变形、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佯装镇定道:“出了点问题,没多大事。再过两天就庭审了,我先下山准备准备。你们怎么过来了?”
连家和市中心的距离很远,开车也要四五个小时,看他们这个样子,应该是早上一起床就赶过来了。
“我们是来找你的……”卓仲秋一言难尽道,“昨晚梦里……嗯……算了,你先上车再说吧。”
今天一早醒了后,他们几个人彼此面面相觑,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梦里的最后一幕。等他们确定彼此都没看错之后,他们就风风火火地赶来连家找江落了。
不是都分手了吗?怎么又亲上去了?
江落已经猜出来了卓仲秋要说什么。他摸了摸鼻子,带着点尴尬和羞耻地上了车。
来找江落的人除了卓仲秋之外,还有闻人连和叶寻。叶寻目光灼灼,本来有很多话想问江落,但看见江落狼狈的样子后,他贴心地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拿过湿巾递给江落擦手。
江落慢吞吞地把手擦干净,又简单整理了下头发。期间时不时地感觉到另外三个人看过来的目光,一下又一下,看得江落都有些坐立不安。
气氛有些微妙的诡异,闻人连坐在副驾驶上,半晌没忍住一笑,开口为江落开脱道:“行了行了,咱们先不说其他。江落,你和叶寻睡一会儿。回去还要四个多小时。仲秋,等到下一个服务站,我和你换着开?”
卓仲秋从后视镜里收回扒着江落看的眼神,咳了两声,“行。”
江落接过闻人连递的台阶,侧头靠在窗户上,闭上眼假装休憩。
不知不觉,他在车窗晃悠中真的睡着了。等再次醒过来时,还是窗外的人群嘈杂声吵醒了他。
江落慢悠悠地睁开眼睛,静静看了会儿外头热闹的堵车场景和马路两旁逛街的人群。拿起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
自从连上信号之后,全部的信息一股脑地冒了出来,手机还被卡顿了十几秒。
未接电话有几十条,除了陆有一他们给他打来的未接电话之外,还有十几条是林警官给他打来的电话,最新的一次正是昨天。
江落挑眉,拨打了回去,没过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