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百鬼丸在潜意识之中,从来不认为{狗卷棘}会沾染罪恶。
毕竟,那是个灵魂都温柔到极点的人。
米白色的火光一直以来都站在百鬼丸的前面,那是极尽他寂静世界里所有赞美溢词的堆砌夸耀,都无法真正玷污的一束光亮。
{狗卷棘}是{百鬼丸}在新生世界之中见到的第一束光亮,也是他永远沉默的世界里听到的第一句语言。
{狗卷棘}几乎占领了{百鬼丸}世界之中的所有第一次。
这个世界是{狗卷棘}带{百鬼丸}去触碰的,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都是{狗卷棘}牵着{百鬼丸}。
{百鬼丸}的世界里全是{狗卷棘}。
声音。
名字。
灵魂。
所以,就算是身缠罪恶的{狗卷棘}也就是是{百鬼丸}的狗卷棘。
百鬼丸的脸上不会露出任何表情,他沉默的再一次伸出手,想要搀扶起蜷缩在地上的人,他的指尖堪堪触碰到那一丝红色的时候,百鬼丸的身后,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百鬼丸。狗卷棘用手背抹掉脸颊上的血液,神情莫测的看着半跪在另一只狗卷棘身边的人,他的唇角还留有没有擦净的鲜血,这个人苍白而虚弱:鲣鱼干。
百鬼丸回头,米白色掺杂着大量鲜红色的灵魂剧烈跳动着,仿佛在质问百鬼丸为什么选择的对面。
鲣鱼干。狗卷棘再一次开口,声音已经沉了下来,他的双眼钉在沉默的百鬼丸身上,捂着喉咙又咳了两声,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哑了:百鬼丸。
百鬼丸握着自落下之后一声未出的狗卷棘肩膀的手微微收紧,他每次听到狗卷棘沙哑掉的声音时,都会万分焦急的恨不得将全身上下所有润喉用品都塞给对方,但这一次的百鬼丸却始终沉默着,未动分毫。
这样完全沉默的举动终于引起怀中人的动作,手脚已经尽数被扭断的狗卷棘焦急的抬起头,这个时候,他的灵魂火光才第一次有了剧烈的波动。
大被百鬼丸揽住肩膀的狗卷棘已经完全扭曲的指节抽动着,视线慌乱的在百鬼丸的身上游弋,却只看到了被自己鲜血染成深色的裙摆,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大芥。
最后,狗卷棘只能翕动唇瓣,对着注定无法看见他嘴型的百鬼丸无言的吐露。
百鬼丸却猛地低下头,没有任何焦距的眸子对上狗卷棘,令狗卷棘不由得呼吸一滞。
过来。另一边的狗卷棘终于无法忍耐,他拉下衣领,对始终安静的百鬼丸使用了咒言。
百鬼丸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松开怀中的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另一个狗卷棘走去。
步子刚迈开,百鬼丸的裙角就被一只手轻轻拽住,力道很轻,轻到百鬼丸只要迈出下一步,这只手就会被轻而易举的拽下。
显然,另一边的狗卷棘也看到了这一幕,眸色沉了沉。
百鬼丸毫无所觉的迈出下一步,在身后狗卷棘近乎哀求的注视下走向了能够正常说话的狗卷棘。
鲑鱼!另一边的狗卷棘嘴角弯起,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然而还没等他的翘起的嘴角弧度达到最完美的角度之时,刀光闪过。
下一瞬,天旋地转,狗卷棘只看到自己的身体徐徐倒下之后,百鬼丸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百鬼丸放下刀,安静的站着。
这个时候,一般而言狗卷棘就已经将他的手臂捡回来,套在他的短刀上了。
但是现在,百鬼丸低下头,自己摸索着捡起手臂。
现在的棘需要他来照顾。
身后的火焰里依旧参杂着无法忽视的鲜红色罪恶,但是百鬼丸却一眼认出这个才是他的狗卷棘。
哪怕他们的灵魂一模一样,哪怕其中都沾染了罪恶。
棘的灵魂,永远是温柔的。
百鬼丸想。
那个拿着棘灵魂做出那样波动的魔神,第一次让百鬼丸产生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狗卷棘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狗卷棘猛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百鬼丸,直到有着熟悉气味的润喉药递到唇边时,狗卷棘才后知后觉的眨眨眼。
他愣愣的张开嘴,雪梨味道的润喉药划过舌尖,进到喉咙时,冰凉的感觉带来的却只是一阵剧痛。
狗卷棘忍不住绷紧了全身肌肉,几乎是抽搐着将这瓶润喉糖咽了下去。
好痛。
药水划过伤口的疼痛放到脆弱的声带上时,只会将疼痛加剧到数倍,狗卷棘的眼睛里难以抑制的涌出生理性泪水。
很奇怪。
这样虽然很痛,痛到狗卷棘全身抽搐,但是却绝对没有在楼上时更难以忍耐的痛苦了。
但是为什么。
狗卷棘咬着牙关,将呜咽吞下。
为什么这个时候,眼泪却忍不住涌了出来。
呼吸逐渐絮乱,狗卷棘大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