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那个原本在常乐蕴大学时候生出来的弟弟会不会提前出现,要是真的这样, 那他们这筒子楼可要越来越热闹了。
“本地人,规矩重, 据说小赵的父母还要亲自去王家下聘。别的不说, 黄金首饰就备了足足十八样。还有金碗金筷子……啧啧, 我们这栋楼里,这两年嫁出去的新娘子,别说二婚了,头回结婚的都没有这种待遇吧。”
“是啊,是啊,我看了都眼热。。”
田阿姨和胖阿姨坐在门口,一边剥着毛豆一边对着王家的大门指指点点。
“那怎么说的,小王是二婚没错,小赵是头一回结婚呀。人家男方这叫做慎重其事,将来小王嫁过去,肯定要享福的。”
张阿姨靠在在栏杆旁嗑瓜子,瓜子皮在手里,攥成一把,然后往放毛豆壳的塑料袋里一扔。
“但是小王对小赵也蛮好的,前几天我去逛南京路,正巧路过‘亨得利’。看到她给他买手表。柜台上的表,不是欧米茄,就是浪琴的,一个好几万呢。”
“那他们结婚之后,小王的房子就空关着?成了一家人,总归要住到四楼去的吧。”
“我比较关心他们结婚之后,乐乐怎么办?小赵是独生子吧,本地人封建,肯定是要再生儿子的。到时候乐乐不就变成了戏里唱的‘小白菜’了?‘生个弟弟比我强’?”
“胡说!‘小白菜’是娘死了,爹爹娶了后妈,不是娘要嫁人,两回事。”
“哦呦,你们两个真的是‘无事生非’。反正就等着吃喜酒,吃喜糖就行,你管他们家那么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四楼小赵人品可以的,虽然不能和小北的爸爸比,总归比原本乐乐的爸爸要强,就这样。回家烧饭吧。”
一整袋子毛豆剥完,几个阿姨正式“散会”,走廊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个……乐乐,你别听外面瞎说。你不会变成‘小白菜’的。”
赵家大厅里,范侠提着圆珠笔,有些生气朝外面瞪了一眼,转头对坐在他对面的常乐蕴说道。
常乐蕴写完了语文作业,从书包里把英文考卷拿了出来铺在桌子上,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赵叔叔人蛮好,对妈妈好,对我也好,我不会听她们瞎说的。”
前两天她去见过了新的爷爷奶奶,两个老人一口南汇本地话,虽然她听不太懂,不过看他们的眼神也知道挺喜欢自己的。
老太太当场从胳膊上撸了一个赤金镯子下来要往她胳膊上戴,被妈妈阻止了,说实在太贵重了,而且孩子的学校不准学生带首饰去学校。
不过那个镯子最后还是被收下来了,新奶奶说等她长大结婚的时候,给她做嫁妆。
“是啊,别看赵叔叔平时闷声不响的,听说他为了你妈妈,还特意去你爸住的地方警告过他了。说他再来骚扰你们,就直接拆了他的房子,你爸这才消停多了。”
宁小北感慨地说道。
据说“南汇赵叔叔”是他们整个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外边看着斯斯文文,平日里拿的最重的东西就是笔杆子。其实小时候也种过地,抡过锄头。
常伟强打起老婆女儿来孔武有力,真的遇到“横的”,立马缩了起来,彻底闷声不吭了。
“就是就是,有新爸爸蛮好的。”
坐在宁小北正对面的丁哲阳也不住地附和。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跟着宁小北发表意见总归没错的。
“我说丁哲阳,你插什么嘴啊?你住我们这栋楼么?还有,你……你干嘛跑来我家做作业啊?”
范侠“啪”地一下把圆珠笔往桌子上一拍,指着丁哲阳问道。
原本他和老大的“学习小组”就两个人,你帮助我,我帮助你(主要是小北帮助他)。后来又加上一个常乐蕴,他也就认了,毕竟大家都是邻居。而且有个美女坐在身边,凶归凶,但怎么也算是赏心悦目的。
现在怎么就连这个“四眼田鸡”都加入进来的呢?
小方桌四个角全部都填满了,又不是过年打麻将,需要那么整齐么?
“那,我爸妈找你舅舅来谈生意,晚上说好他们要一起吃饭,就把我也带来了咯。”
丁哲阳说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哇,你还好意思说。常乐蕴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恶心,他下课上厕所都要等老大一起去。”
范侠实在忍不住,找人来评理。
自从上回国庆节在丁哲阳家里一起看了烟火后,这个家伙突然就变得跟牛皮糖、狗皮膏药一样,天天贴在宁小北后面。
要不是他们住的地方分别位于苏州河的一南一北,这家伙说不定还想要跟他们一起回家呢。
“一起上厕所怎么了?女生都一起上厕所啊。”
常乐蕴瞪大眼睛说道。
“哇,你们女生好变态啊。”
范侠怪叫。
“滚!你懂个屁。”
常乐蕴拿起尺子,对着他的黑爪子“啪”地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