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操场上的那声“hello moto”,范侠就热血沸腾,那种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坏人脸的快|感,简直太爽了。
“这算什么?给你表演一个真家伙。”
宁小北说着,把手机塞进右边裤兜。
范侠看着他嘴角带笑,右手在裤兜里一阵摩挲。
“看。”
大约过了半分钟,宁小北把手机掏了出来,将屏幕展示在范侠面前——
“日照香炉生紫烟……我靠!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北他居然完全不用看屏幕就在手机上打出一首诗,这不比裤兜拨号要牛逼一万倍么?
“还行吧。”
宁小北谦虚地笑笑。
这也没啥好骄傲的,80后传统技能之九宫格盲打而已。
上大学那会儿老师在上面讲课,他们一帮学生就在下面面无表情地发短信,神不知鬼不觉。
那时候移动公司还有专门的“动感地带”套餐,相对于打电话,学生党更喜欢发短消息,一条一毛钱,包月的话可以打折。宁小北记得很清楚,他每个月四百条免费短消息还会时不时超出套餐。
到后来手机进入智能时代,比起喜欢用全键盘的90后00后们,宁小北还是习惯用九宫格输入法,也算是他们这一代人的特性了。
“那老大,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江南偷了隔壁寝室的手机的?”
这个问题困扰范侠好几天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形迹可疑。”
范侠拍了拍身边的枕头,示意宁小北别靠那么远,干脆两人一块躺着,这样说话也方便。
“其实在那之前,丁哲阳就丢过一次钱。军训第一天他不是请我们吃干脆面么?从小卖部回来后,就把找回来的一把零钱扔在了桌子上。吃晚饭的时候,他跟我说,少了二十块。”
“少了二十他也能发现?他这个人也太斤斤计较了吧?”
范侠和赵景闻在家的时候什么都是都是瞎丢的,舅甥两个人都是大大咧咧的主儿。
舅舅说了,男人不能小肚鸡肠,钱财这种东西更不能放在心上,只有土老财和葛朗台才没事数铜板当消遣。
范侠深以为然。
“所以那天晚上洗漱后,我就在我们三个人的书桌的缝隙里,各自塞了一根头发做标记。结果第二天训练完回寝室,丁哲阳告诉我,他的抽屉被人用力拉过了,里面锁着他的手机和皮夹。”
“老大,你们这是在演谍战剧啊……”
范侠听得都惊呆了。怎么一个寝室里,搞得就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在我们这里得不到好处,就只能往隔壁几个寝室发展了呗。那个丢手机的家伙,前几天在走廊上炫耀过彩铃,应该是那个时候就被盯住了吧。”
昨天赵景闻接到学校那边电话,江南的父母要上门道歉,问他们是否能够安排一下时间。
赵景闻打听过了,这个江南同学的家里是双下岗家庭。
他爸爸在弄堂口给人修雨伞,妈妈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要出包子摊,就这样把唯一的儿子供上了附中。也算是草窝里飞出了金凤凰。
对于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父母自然是什么要求都会满足的。江南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打游戏。中考结束后,几乎天天都泡在网吧里。
网吧的费用不低,父母给的零花钱早就用光了。于是他在家里偷妈妈卖包子的钱,到了学校自然只能朝同学下手了。
将心比心一下,宁建国真不知道江家的父母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孩子从学校接回家的。
赵家和宁家听说他们这情况后,也就没坚持要打官司,接受了警方的调解,象征性地收了点营养费。
至于道歉什么的,就算了吧。他们根本不想原谅他们。
亏得这两个孩子福大命大,要真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追究都是不过分的。
对方见他们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
最终附中花了大力气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没让见报。
不过最近像是江南这样为了打游戏泡吧铤而走险干傻事的孩子近来不少。范侠刚才还看到电视上报道了大学生把父母给自己的学费都拿去上网,几个月几个月地泡在网吧里的新闻。
“小北,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做什么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范侠从床头重新掏出walkman,把一只耳机塞进宁小北的耳朵里,自己也塞了一个,按下播放键。
耳机里传出略带沙哑的女声,是孙燕姿的《天黑黑》。
“离开小时候,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任性和冲动,无法控制的时候……”
“现在还没想好。”
宁小北缓缓摇了摇脑袋。
“现实世界”里,宁小北年的是x大的金融系。但是如果再让他有机会重新选择一下的,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