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折道:参加IMO的集训留下的。
方饮:
IMO就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在三月份会把进入国家队的六十名学生集合起来,进行一个多月的培训,从中再挑选六名最顶尖的同学,参加国际比赛。
你后来考得怎么样?方饮问。
他只知道陆青折被保送了,别的都不是很清楚。
陆青折说:42分。
不知道是为人低调还是真心觉得不值一提,亦或是害羞,他讲得过于委婉,方饮一时没理解,迷茫地回到了空荡荡的寝室,这才诧异地揉揉自己的头发。
如果他记得没错,陆青折轻描淡写的42分,是竞赛成绩的封顶分,再高也没有了。
说了句卧槽,好牛逼,方饮把手机充电,看了下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苏未还没回到寝室,要不是A大没有门禁,他真得捏把汗。
他一边疑惑着苏未的夜生活难道丰富多彩到需要如此晚归,一边回复班长转发的短信,表示自己已经回到寝室。
狗逼赵禾颐,在自己班长这里装好人,把自己给坑了。方饮暗骂道。
骂完,他又收回脏话,补充:感谢赵月老,给自己和满分金牌得主牵线搭桥,嚷嚷出来的噪音也不刺耳了,每一句都是喜鹊的鸣叫!
摊开陆青折的外套,他看着有黑笔痕迹的袖管,去阳台沾了水搓了两把,痕迹纹丝不动。
能洗干净的话早洗干净了,他给陆青折发消息:这黑笔的后劲有点强。
[陆青折]:洗不干净也不要紧,能当作集训纪念。
集训纪念是奖杯才对,方饮丧气地想,对方生疏客套到了敷衍的地步,这是多不想和自己相处
他指尖摩挲着那一小块袖口,勾勒着黑笔划过的轨迹,猜测陆青折当时一定在转笔,太过出神,导致笔被转飞了。
自己在观影前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扔进洗衣机,此时却弯着腰,在月光下认真地研究陆青折的外套,仔仔细细地用肥皂的边角去清理。
肥皂是第一次用,棱角分明,很快被方饮弄得全部磨平,然而没什么作用。方饮苦恼得直叹气,十分钟后,把肥皂往水池里一丢,不干了。
他回屋子找到带过来**的小熊玩偶,冲着小熊使了一套太极拳,继而听到苏未回来的声音。苏未的衣裤上有水点,眼罩是歪的,不过严严实实地遮着眼睛。
方饮问:你掉湖里了?
苏未无奈地答:打水仗。
哈哈哈哈哈和谁啊?大晚上的那么能折腾。方饮道。
纪映。
方饮笑了:欸,他这人挺皮的。
是挺皮的苏未干笑。
他没打算跟方饮讲,自己认识纪映的过程并不愉快。刚才被湿答答的纪映死缠烂打兼卖惨,不由自主地转移了注意力,才松口接受了对方的道歉,方饮正好也没多问,免去了他的纠结。
洗漱完,他上床睡觉,见方饮站在阳台上,说:你不睡觉吗?
方饮查完洗去油墨的小窍门,充满干劲:待会就来!
苏未提醒他明天还需要早起,便倒头休息了。半梦半醒间,长期在清晨早起的习惯让他睁开了眼睛。
这一瞧,他望着方饮在阳台埋头苦干的背影,不可思议地说:你一晚上没睡?
没有不睡,现在是四点半,我之前被蚊子咬得受不了,回来睡到四点钟再起来的。方饮嘀咕着,没吵到你吧?
苏未说:没有,我是自然醒的。
方饮继续郁闷:解决了一桩心事,现在有点别的问题
他双手叉腰,在阳台上郁闷地来回踱步。苏未躺回床上,满心佩服方饮的毅力,被训练了一天,解散时连腿都在发抖了,现在居然能坚持着起来洗衣服,这得下多大的决心。
什么问题?
这里被蹭到墨渍,一直没能洗掉,现在方饮为难地说,洗是洗掉了,袖子的颜色被搞得有点淡。
苏未:那、那么厉害?
我努力了好久,又浸又揉又漂,手都发白起皱了!方饮道。
这衣服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苏未好奇。
方饮晾完衣服,心事重重地拍了拍手:是同学的,我帮忙洗。
啊,我以为对你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感觉你很在意。苏未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方饮躺回床上,闻着自己身上一股洗衣粉味,心道,不是衣服有重要意义,是穿过这件衣服的人比较独一无二。
他向自己掌心哈了一口气,手在水里泡得发麻,感受不到什么暖意,可他反倒很满足。
这份满足不是来自于自身成就感,而是等他还回去时,肯定可以得到陆青折的夸赞,以及诧异的眼神。
他裹着棉被,欣喜地许愿自己可以因此被陆青折多加关注。这场景光是想象一下,他就充满了期待。
从对陆青折不怎么关注,到逐渐在意,经历了三年多的时间,但他依旧觉得这过程太快,似乎只是陆青折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