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折其实想问问,连续性以外的题目是怎么做的,但话到嘴边,决定还是别给自己找刺激。
那你说说看?陆青折道。
方饮组织了下语言,组织了大概有两分钟,没组织成功:嗯,说不出来。
陆青折忍笑忍得很辛苦:那不就是没学会,学会一个东西最重要的是能把它讲出来。
方饮吹灭蜡烛,说:那你给我补课吧。
没空,你要补的太多了,找辅导机构比较好,那种三个老师围着你转的。陆青折道。
方饮胡说八道:我不要三个老师围着我转,一个金牌坐我对面就好了。答应不答应啊,陆青折?这是我卑微的二十岁心愿之一。
陆青折哪里相信他的鬼话,这么点工夫许那么多愿望,推拒:真的没空。
你考虑考虑。方饮说。
他想开出丰厚条件诱惑陆青折,然而陆青折不缺钱,应该也不惦记方饮家的保姆做出来的美味饭菜,这个人最缺的,大概真的是时间。
管院课程多,适应全英教学需要投入一定的精力去磨合,除此之外,那么多的学校活动都值得陆青折去参加。
就算是假期时间,陆青折的专业注重实习经验,而实习又是极耗时间的事情,一整个假期都在忙碌,不能随意请假影响团队,更不能浑水摸鱼拖累项目,哪里来的力气给人补课。
思来想去,方饮想找理由劝劝陆青折,反而把自己给劝退了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小方,no face。
陆青折没再直接拒绝他:我会考虑的,不过这个最重要的还是靠你自己。
我再也不看剧了。方饮道。
蜡烛吹灭后,房间里开了几盏小灯,灯光不是很亮,在这雨夜,整间屋子被黑暗侵蚀了大半。
聊完,方饮洗漱完躺到床上,虽然没力气,但也没有困意。他一手抓着枕头,侧着缩在棉被里,盯着陆青折的背影看,思索着现在大街上肯定没几辆出租车,否则陆青折可以回家休息。
睡不着?
陆青折转过身来,两人直接在半空中撞上视线。
方饮抓紧了枕头,整个人蜷缩起来,道:啊,是、是啊。
医生说你该多休息的。陆青折说。
方饮这时候不忘瞎说:所以我趴着一动也不敢动。
陆青折从沙发坐到他床头,安静地陪了一会,方饮就松懈下来。陆青折在看雨,他在看陆青折,然后,陆青折说:这里没有书,实在睡不着的话,你可以看看视频。
没什么视频想看的。方饮装模作样。他其实蛮想再看一遍狗血剧的,可以再骂一遍人渣。
他抿起嘴,看向床头柜:这儿还有糖呢。
现在方饮不可以吃糖,陆青折听完,马上把那颗糖拿走了。
方饮问:你喜欢甜的吗?
陆青折应声,不知道是真是假,方饮继续:之前在这里住院,护士夸我笑起来很甜呢。
陆青折道:是吗?
尝尝吗?方饮道。
这撩拨得很明显了,任陆青折再怎么不解风情,也该感觉到方饮对他有点意思。
台风天,独处,暗处,躺在床上的人还没痊愈,说话声音轻轻的,有些沙哑,也有些软糯,话音的末尾欢快又小心。
陆青折在紧张,不用把灯全开亮,方饮也知道,不然目光为什么会那么柔软。
然而问出来的话就不怎么柔软了,陆青折问:虽然说起来有些越线,但我还是特别好奇,你和那个小混混什么时候分的手?
方饮:啊?
我连暧昧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小混混前男友?
高三上学期的午休,陆青折返校拿材料的时候,他本来的位子正被别人坐着,八成是暂时的,因为桌面上没有书本。
一群人围着方饮说说笑笑,方饮埋头疯狂补作业,时不时和人互呛几句,无意间看到了自己,则挥挥手示意了一下,当作打过招呼。
那次在方饮印象里,该是他们在i再遇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但对陆青折来说,不是这样的。
拿完材料,陆青折走去校门口,又碰上了方饮,估计作业补完了,他脸色比之前要轻松许多,坐在小门那里,手上端着一碗吃的。
隔着一道铁栏杆,有个外校男生坐在改装过的电瓶车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头发染成了黄色,校服上还有充满个性的涂鸦,嬉皮笑脸地看方饮吃饭。
我排了很久的队才给你买着的,你多吃点。外校生道。
方饮说:你给我买的,我当然吃完啦。
不想走过去打扰到他们,再让方饮挥一次手,陆青折等了一会,又听到方饮说:你晚上来我家陪陪我吧,保姆探亲去了,管家也出差培训,我家就只有我在,我妈不会发现的。
我又不怕她。外校生不屑。
方饮诚实道:我怕她骂我,她发起火来可凶了。
随即,外校生蹦出了一个脏字,道: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