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反而很精神,沈郁睡不着,干脆裹着厚厚的披风,倚在软榻上看商君凛批折子。
越王被抓,后续还有很多事需要商君凛去处理。
与之相反,沈郁的生活就比较清闲了。
越王战败的消息传到大桓各地,又是近年关,各地藩王送了不少东西给沈郁,想让他探一探陛下的口风。
虽然越王谋反一事他们没有参与,但同为藩王,他们不可能毫无交集,如今越王落网,他们很担心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商君凛一直想动藩王,收回藩王对封地过高的控制权,眼下却不是什么好时机。
沈郁和商君凛一起去看由藩王送来的“贺礼”,这些东西一开始被送到宫外的一处小庄子,然后由隐龙卫秘密运往皇宫,放进玉璋宫。
一个个朱红色的箱子被整齐摆放在院子里,小孟公公正带人登记造册,见到来人,放下手边的事过来行礼。
小孟公公是孟公公的干儿子,当初沈郁故意将人选来,就是看在他行事稳妥这点上,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玉璋宫交由他打理,沈郁不需要怎么费心。
“不必多礼,东西都在这里了吗?”沈郁看着院子里快要摆不下的箱子,问。
“有一部分已经放到库房里了,这是还没登记完的,”小孟公公招来一个小太监,从他手里接过登记册,呈给沈郁,“贵君请过目。”
沈郁拿了过来:“你们先忙,我和陛下随便看看。”
小孟公公知道两人相处时不喜欢旁人打扰,识趣带着宫人退到一边,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沈郁翻开册子看了两眼:“他们倒是肯下本钱。”
送来的东西无一不精美,价值连城。
商君凛随意打开腿边的箱子,炫目宝石映入眼帘,沈郁拿起其中一枚红色的,放在手中把玩。
“看来援助肃北的物资,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商君凛的目光落到沈郁手上。
沈郁的手,白皙修长,无一处不完美,此刻握着血红的宝石,更显皮肤白皙莹润,比被握住的宝石更让人移不开眼。
商君凛眸色暗了暗。
因为上次惹沈郁不愉快,他已经许久未与沈郁亲近过了,若不是他全力争取,现在还不一定能进沈郁的寝殿。
进了也没什么用,沈郁说不让他睡床就不让,商君凛只好命宫人在旁边放了张小榻,晚上睡在榻上。
把玩了一会,沈郁不感兴趣地将宝石放了回去:“藩王封地的税收等都是直接归他们的,还有朝廷的补助,下面的孝敬,能拿出这么多好东西很正常。”
“朕知道,”商君凛打开另外的箱子,每个箱子都价值连城,“朝廷每年都要花大笔银子喂养这些人的野心。”
“现在,这些东西又回到了陛下手里,不是吗?”沈郁走过去,握住商君凛的手。
“阿郁说的对,这些东西,阿郁可喜欢?”
“当然喜欢,”沈郁弯了弯眼睛,“陛下的那一半,我已经让人送到陛下的私库了。”
“喜欢就都留在你这里。”商君凛摩挲沈郁手指。
沈郁摇摇头;“喜欢是一回事,这么多都给我我也用不了,分一半给陛下是我的心意,陛下给了我这么多,我也想为陛下做一些事。”
就像他知道商君凛不会缺这些珍宝一样,他想给,就给了。
“听说陛下将镇北侯罢官了?”这个消息还是从慕汐那听来的,那天镇北侯的话被商君凛听了个正着,沈郁知道商君凛肯定会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将人罢官。
“挑拨阿郁与朕的关系,他罪有应得。”商君凛坦然承认。
沈郁一下子凑近了商君凛,仰着头看他的眼睛:“陛下为何不与我说?是怕我生气吗?”
商君凛定定看了他一会,唇角微微勾起:“那阿郁会生气吗?”
“陛下说呢?再怎么说,镇北侯也是我的父亲,陛下一言不合就将人撤了职……”
商君凛抬手抚向沈郁的脸:“阿郁现在,可不像是在生气。”
“确实,陛下罚得好,他虽是我的亲生父亲,可那又如何,若不是血缘关系不可断,我都想直接舍了那半身血脉。”
商君凛叹息一声将沈郁搂进怀里:“今后,朕一直会在。”
沈郁眼中满满浮现出笑意,抬手抱住商君凛的腰:“陛下可别忘了这些许诺。”
“朕不会忘。”永远不会。
这个年,镇北侯的日子过得很难,先是因为偏宠庶出之子被罚俸禄,后又因为言行不当被罢官,别人都在高高兴兴准备过年的时候,镇北侯府一片愁云惨淡。
官位被夺,朝堂上,商君凛明晃晃表现出了对镇北侯的不喜,不少因为沈郁与镇北侯交好的官员开始与他拉开关系。
为官者最忌讳什么?
被上位者不喜。
这些人本就是因为皇帝宠爱贵君才选择跟镇北侯交好,试图谋取一些对自己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