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凛状态明显不对,他担心发生什么事,焦急地在原地踱来踱去。
不知过去多久,商君凛带着一身寒气出来了。
孟公公迎上去:“陛下?”
“回宫。”
一句话,似乎耗尽了男人所有力气,回宫路上,一路沉默。
孟公公不知道商君凛在暗牢里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从暗牢出来的商君凛比进去时气势更冷冽了。
月黑风高,夜空中点点星子闪耀,寒风刺骨,渗入骨髓。
玉璋宫灯火通明,一派热闹。
沈郁坐在软榻上,看慕汐指挥小太监将写好的对联和福字贴好,心灵手巧的宫女剪了不少窗花,正往窗子上贴。
余光扫到屋外的人,沈郁站起来,走了出去。
“陛下怎么不进来?”
外面站的,是商君凛。
商君凛依然穿着一身玄衣,沈郁很少见他穿其他颜色,靠近了,能感受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寒气。
沈郁伸手,握住商君凛垂落在身侧的手,心中略感诧异。
男人的手很凉。
在沈郁的记忆中,商君凛的手一直是热的,天冷的时候,会将他的手包裹进掌心,慢慢捂暖。
“陛下这是在外面站了多久,手都变冷了,快进来暖暖。”沈郁拉着商君凛的手,往屋里走。
男人站在阴影处,沈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今日的商君凛异常沉默。
商君凛亦步亦趋跟随沈郁进了屋。
沈郁将商君凛推到软榻上坐好,命慕汐端来热茶,喂到男人嘴边:“陛下喝一点暖暖身子。”
商君凛一眼不眨地盯着沈郁。
沈郁将手中的杯子往前凑了凑。
长长睫羽垂下,就着沈郁的手,男人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沈郁拿着空杯子转身,想将杯子放到一边的小几上,身子还未倾过去,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
他回头,见商君凛一只手勾住自己的袖子,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别走。”
沈郁看了看小几距离自己的距离,又看了看固执扯住他袖子的男人,无奈坐了回去。
慕汐走过来,取走沈郁手里的杯子。
沈郁终于意识到,商君凛很不对劲。
沈郁伸手捧住商君凛的脸:“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魂不守舍的。”
他知道商君凛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可是再忙也不该像今天这样,整个人都跟傻了似的。
他注视商君凛的眼睛,男人漆黑的眼瞳里清晰映出自己的身影。
突然,男人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他紧紧压进怀里:“朕今日去见了越王。”
“陛下去见他做什么?”
见沈郁语气里没任何异常,商君凛提起的心平复了一些,在沈郁看不到的地方,眸中呈现一片复杂之色。
“他和朕说了一些话,他说,你是因为和他赌气,才选择进宫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商君凛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想了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他本来想将这件事瞒在心里,永远不说出口。
不管沈郁是因为什么原因进的宫,只要现在他心里有自己就好,沈郁以前的人生,他没有参与,也没有资格去计较,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可到了这一刻,他发现,他不能。
不论是遇到他之前还是遇到他之后,沈郁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没法做到不在意。
他渴望得到答案,又害怕得到答案。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是他来不及参与的过去,他不该放在心上,可越王的话犹如附骨之疽,越是不想在意,越在脑中不断回响。
他问自己:真的能做到不在意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做不到,他不会怪沈郁什么,他只恨越王,为了一句箴言处心积虑接近沈郁。
沈郁在商君凛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不安,他想抬头看一看他,却被死死按在怀里,只能维持一个姿势。
深深叹了口气,沈郁双手环上男人劲瘦的腰:“陛下管越王说的话做什么,他如今是阶下囚,自知无力回天,说的话无非是为了让陛下不痛快,我当初进宫,若要说,确实和越王有那么点关系,嘶——”
男人手臂突然用力,腰间一阵疼痛传来,沈郁拍了拍他的后腰,安抚道:“先听我说完。”
男人手臂力道放松了些,但还是仅仅禁锢住沈郁,不让他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沈郁不在意,继续道:“虽然和越王有关,但和他说的不一样,要是为了赌气,我有千百种办法,怎么偏偏选了进宫这一个最不讨好的?我会进宫,一是为了陛下,从别人口中听了很多关于陛下的事,其实我挺想看一看真正的陛下是什么样的,若不是被镇北侯拘在府里,说不定早就能见到陛下了。”
沈郁半是开玩笑道:“若是先见了陛下,哪还有越王的事,陛下身上的每一处,都长在我